八月十六日凌晨,白霧濛濛。
劉謹將皇上和花娘抓到一處宅院。只見這裡火光殘微。“參見皇上,參見皇上……”火光之下,看著三人到來,地上千名甲士跪地行禮,刀光如雪,甲光如鱗,呼聲滿天。
“快起來,快起來……”朱厚照見狀大喜,連忙上前去扶面前甲士。但他們紋絲不動,好像石像一般,只覺鎧甲寒氣逼人。
劉謹見狀冷笑不語,但身後花娘已明一切。“平身!”劉謹道。
“謝皇上”。眾甲士這才起身。朱厚照這才明白,他們參拜的皇帝不是自己這位“坐皇帝”,而是劉謹這位“立皇帝”。
“劉謹,你他孃的,放肆!”朱厚照頓覺顏面掃地,暴怒之下,破口罵道。花娘知道敵強我弱,不可觸怒劉謹。可朱厚照貴為天子,士可殺,不可辱。哪裡受得了這種恥辱,掄起拳頭,便要砸向劉謹。恨不得將他腦瓜子砸碎。
“將他們帶進去。”劉謹話音一落,四名甲士將二人挾了去。“劉謹,狗奴才,朕要將你千刀萬剮,凌遲處死……”朱厚照掙扎著罵道。
半炷香工夫後,朱厚照和花娘被帶到一處廳堂。這裡燈火輝煌,陳設精美。比起皇宮豹房,有過之而無不及。又見一張長桌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碗具,金皿,銀器。隱隱傳來一股酒肉之香。
此時二人早已飢腸轆轆。皇上不管不顧,連揭了幾個玉蓋,全是宮中難得一見的膳食。
這時,劉謹走了過來。笑道:“呵呵,皇上,請用膳。這是你最喜歡的菜餚了。”朱厚照早已抄起一隻鹿肉近在口邊。
“皇上……”花娘趕上來,一把將鹿肉奪過來,貼耳道:“小心有毒。”說完又將鹿肉放了回去。雖然她聲如細蚊,但劉謹內力何其厲害,聽得一清二楚。
“哈哈,不愧是龍夫人,果然非同一般。”說著又將四蓋開啟,只見一道道山珍海味飄出香氣。讓朱厚照垂涎欲滴,嚥了一口口水。
劉謹卻也不說話,拿起肉、端起酒,自顧自吃喝了起來。一臉享受的樣子。嘴角不停流出油來。
這時皇帝和花娘相顧一眼,宛如姐弟一般。這肚子咕咕“叫個不停,不吃又餓,吃又怕有毒。
當劉謹吃了四五塊肉以後,又飲了數杯美酒。朱厚照再也按捺不住,說道:“死也要做個飽死鬼。”說著抄起兩塊肉放在口邊。他也並非傻子,他拿的肉都是劉謹試過的,而且不碰湯食。
花娘在京城之中,什麼花樣,世面沒見過。就算是列謹吃過的,不帶湯的乾肉,也有可能有毒。
“皇上,且慢。”花娘喝止道。走上前來,將頭上銀簪取下,先伸入酒壺中泡了一泡,再刺入皇上手中的肉,觀察片刻。沒有異常,才放下心來。又用筷子在上面夾下一小塊肉,自己吃了之後,也無異常。
然後朱厚照才放心大膽吃了起來。他吃的每一塊肉都是花娘用銀針試過毒的。皇上也不嫌繁瑣,因為他從小在宮中這樣過的。很快,桌上的肉菜便被二人一掃而空,對湯菜卻絲毫未動。
“吃好了嘛?皇上。”劉謹在一旁等了許久,見皇上不答。又道:“吃飽了,老臣有話要說。”
“有屁就放”。朱厚照白了一眼冷道,自顧自擦了擦手。“皇上,老臣今天的飛黃騰達都是拜皇上所賜,此刻的虎落平陽,全拜龍劍文所得。老臣請旨,讓皇上詔告天下,將張永,龍劍文,楊廷和等人以叛軍名義抓捕。斬首示眾,以震朝綱。”
劉謹話語懇切之中,卻盡是挾迫之意。他說話時眉目兇惡,讓人不敢直視。
“虎落平陽?哦!你是八虎之首。那你罵誰是狗?還賊喊抓賊,狗奴才……”花娘美眉一斜,心頭怒罵道。
“若要是朕不答應你,今天怕是走不出這房門吧!”朱厚照漫不經心,毫無懼色道。
看著劉謹咬牙切齒,惱羞成怒。“公公雷霆一怒,是要朕的一條胳膊啊?還是一條腿。”朱厚照喝道。此刻他龍威凜凜,毫無懼色。
二人目四相對。“皇上息怒,老臣不敢。”劉謹話語中退了一步,森然道。說著將一個瓷杯握在手中,只聽“吱咔”兩聲,那杯子便化作粉末。只見他高高舉著,粉末從指縫中飄散而下。
朱厚照見狀,瞬間沒了剛才的威風。臉上肌肉抽搐,渾身瑟瑟發抖。他不過是一個孩子,哪裡見過這種陣仗。劉謹見狀,得意地笑著。一旁的花娘親眼目睹這和一切,對於劉瑾所做所為,她苦苦思索對策。
突然,花娘臉上彷彿布了一層冰霜,道:“劉公公不會天真的以為殺了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