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陸老怪開口，我連忙制止道：“不行！”

老段緩緩扭頭朝我看了過來，沉聲道：“漢青，凡事講究一個因果，這事因我而起，理應由我而終。”

說著，他再次朝陸老怪看了過去，詢問道：“我該怎麼做？”

我立馬拉了拉李富貴，意思是讓他幫忙制止一下老段，但李富貴並沒有搭理我，而是緊盯著老段，也沒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口含化符皆可！”陸老怪一邊說著，一邊摸出一道符籙。

這符籙跟普通符籙有些不一樣，是紫色，看著特別晃眼，尤其是符籙上面的符號，神奇的很，看著像是一張天網似的，我下意識問了一句，“這是什麼符？”

陸老怪也沒理我，倒是林玥瑤在旁邊解釋了一句，“是化符，師父剛才說了。”

我尷尬的笑了笑，也沒再說話，而陸老怪則將化符直接揉成了一個團，繼而手頭上開始掐法訣。

就在陸老怪掐法訣的一瞬間，趙懷恩眼底掠過一抹陰鷙，我立馬湊了上去，將趙懷恩擋了下來，冷聲道：“前輩，你想幹嘛！”

這話一出，李富貴跟林玥瑤也湊了過來，我們三人死死地盯著趙懷恩。

瑪德，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因趙懷恩而起。

我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陸老怪不弄死他？

“小子，這次算你們好運，以後可就沒這麼好運了。”趙懷恩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也不再說話，腳下則緩緩朝另一邊走了過去。

我本能的想追上去，但想到我們倆之間的差別，我打消了這個念頭。

沒辦法啊，一旦追上去，估摸著不僅不能把他留下來，指不定還要把我自己搭進去。

深呼一口氣，我強忍心頭的憤怒感，就朝陸老怪看了過去。

此時，陸老怪已經掐完法訣，而她手中的符籙散發著微微的黃光，煞是好看。

“含著！”她將符籙朝老段嘴裡遞了過去。

“段爺！”我忍不住喊了一聲。

老段扭頭看了一眼，面帶微笑道：“你能在這個時候喊住我，這說明小老頭沒認錯人，倒是小老頭對不起你了，給你徒添了這麼多麻煩，如今小老頭能以殘軀作為人祭，也算是對你的一點補償了。”

說著，他衝我微微一笑。

我本能的還想問點什麼東西，可到嘴邊的話，死活也不說出來，倒是李富貴，他叫住正準備吞化符的老段，沉聲道：“老段，能回答我一個問題麼？”

“你啊你，跟我鬥了一輩子，你比我更懂我才對！”老段感嘆道。

“報仇真的那麼重要麼？”李富貴死死地盯著老段。

老段先是一愣，後是慘笑一聲，“如若我還有一個親人在世，仇恨或許就沒那麼深了，但人啊，活了一輩子，連個親人都沒了，腦海除了仇恨，還能剩下什麼？”

說到這裡，老段緩緩起身，抬手重重地怕了拍李富貴，語重聲長道：“老夥計，你跟我不同，你有兒子，有媳婦，現在還有個漢青需要你照顧，切莫學我。”

“仇恨這東西啊，一旦沒了牽掛，仇恨會在心裡不斷滋生，最後吞噬自己的理智，吞噬自己的良心，只剩下一副軀殼。”說著，老段朝我看了過來，繼續道：“你得跟漢青學學，他現在無比痛恨趙懷恩，可漢青還是讓趙懷恩離開了？”

“為什麼？”

“這是因為漢青心裡有東西放不下，他放不你，放不下那個小姑娘，放不下他身邊的一切。”

“你再看看這位前輩，她為什麼沒直接殺了趙懷恩，這是因為前輩心裡有牽掛，她牽掛著漢青這個徒弟，她怕漢青受到傷害！”

說著，老段慘笑一聲，“我啊，萬事隨塵，孑然一身，沒那麼牽掛，如若…早幾年前認識漢青，或許…我會放下這段仇恨！”

言畢，老段沒再說下去，而是畢恭畢敬的朝陸老怪伸手過去，詢問道：“吞了這個，跳進坑裡就行了嗎？”

陸老怪嗯了一聲，也沒再說話。

老段則在我們每個人身上掃視了一眼，最終把眼神停在我身上，徐徐開口道：“漢青，如果可以，小老頭希望你有朝一日殺了趙懷恩。”

說罷，他扭頭看了看身後，一把吞下化符，轉身朝旁邊跑了過去。

“老段！”

“老段！”

我跟李富貴同時出聲道。

“孑然一身來，孑然一身去！！足矣！！！！”

丟下這句話，老段縱身朝旁邊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