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薛溢才驚駭難安,大聲喊道:“三弟!”
隨聲發出,人已奔至薛溢貴身邊,他見三弟蝸蜷在地,不住打滾,面色鬱郁,唇色蒼白,只一瞬間,身下已是一灘血泊。
薛溢才關切道:“三弟!三弟!”
薛溢貴左臂殘廢,動彈不得,右臂脫落,鮮血汩流,此刻,當真如野獸一般發狂,薛溢才來喚,他又豈能聽入耳中。
秦師爺見狀,也連忙欺至左近,可薛溢貴已近癲狂,他二人根本束手無策。
那處,曦瑤見機會難得,溜身潛下斜坡,向著沙壤上的榮雲便奔了過去,可誰知體力不逮,一個不穩已向下滾了出去。
榮雲見狀連忙去接,可只奔出幾步,雙腿一軟便跪倒在地,正急切之時,身後忽有一巨獸躍出,前爪伸來,已將曦瑤握在了其中。
榮雲仰頭去看,見那巨獸正是鴟吻,它一個轉身,抓起曦瑤輕輕放在了榮雲身邊。
卻是曦瑤,直被眼前一幕嚇得花容失色,落地之時猶未清醒,雙腿一軟,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榮雲道:“曦瑤,你沒事吧?”
曦瑤餘驚未泯,道:“我以為……我以為它要殺我?(啞語)”
榮雲見她仍心有戒懼,寬慰道:“不用怕,它好似已沒了惡意,更能遂我心意一般。”
曦瑤不可置通道:“它為何會變成這樣?(啞語)”
榮雲道:“其中張本我也不知,想來定和我剛才那聲龍吟有關。”
說話間,鴟吻又欺近榮雲幾寸,頭顱一垂,略顯溫順,卻是它鼻息粗重,湊近來聞,腥臭之氣令人慾嘔!
曦瑤又驚又奇,如何也不敢信,如靈獸這般世間悍種竟也能於人如此溫順,想到這處,她忽又念起了小白,正欲轉身去尋,卻是跟前,鴟吻陡然張開龍口,朝起榮雲、曦瑤便湊了上去。
曦瑤啊地一聲喊出,榮雲亦始料未及,忙將曦瑤護在了身後。
鴟吻龍口只探近兩尺便即罷止,內中,舌頭一展,竟有手臂個長,榮雲詫異望去,卻見舌頭正中,竟有一粒金色藥丸。
榮雲捏起那藥丸,湊至鼻翼,微微一嗅,直如腐魚爛蝦一般臭不可當,他心有疑竇,不知這究竟是什麼丹丸,竟會藏於鴟吻體內。
想到此節,榮雲腦海忽然浮現與單飛燕先前交談,半信半疑道:“莫非,這便是那白衣女子苦苦尋找的龍魂丹?”
岸上,薛溢才也已猜中此節,不禁道:“龍魂丹?”
心中更是在想:難怪大殿之上,那守衛假傳訊息,父親立時就能辨出,且父親更有說過,龍魂丹在龍門至兇至險之處,原來竟是在鴟吻腹中!
血泊之中,薛溢貴因失血過多,體力漸有不支,嗚呼之聲也有漸弱,冷靜這時,薛溢才剛才所言,他恰是聽進了耳去。
薛溢貴心想:我右臂已斷,左臂唯有龍魂丹得能痊可,若丹藥被銀面閻羅盜走,我豈不要雙臂殘廢,以後,當真生不如死啊!
薛溢貴忽地轉向薛溢才,撕心裂肺道:“二哥!二哥!給我……給我攔住他……”
薛溢才心思縝密,不待他說完,忙道:“三弟,此事不可聲張!”
今日一戰,薛溢才已然發覺,銀面閻羅聽覺異於常人,不知情下,他尚能放棄龍魂丹,若是知曉此為何物,必然會起貪念!
此刻薛溢貴疼入骨髓,大腦已然喪失理智,哪裡又能領會到薛溢才苦衷,哭喊道:“二哥!你定要救我!我左臂唯有龍魂丹……龍魂丹可醫,如今,我已沒了右手,若是……若是龍魂丹再失,我還怎麼活啊!”
疼痛襲來,薛溢貴又在血泊中翻滾起來,薛溢才聽他言之鑿鑿,物傷同類之下,也已雙眼潮溼,他猛地起身,已然準備同銀面閻羅殊死一搏。
沙壤之上,榮雲正有疑竇,聽聞遠處薛溢貴呼喊,心中頓如柳暗花明。
他想:這粒金丹果然是龍魂丹,三公子筋脈有損,與我事出同源,我更因此功力止步不前,若吞下這龍魂丹,豈不得其所哉!
榮雲再望向跟前鴟吻,道:“你果真對我莫逆於心,這等珍罕也一併獻了出來!”
言畢,頓將龍魂丹吞入了腹中,岸上,薛溢才見狀一顆心瞬間冰涼,再想鴟吻已歸順銀面閻羅,他欲逃亡也只是手到擒來之事!
薛溢才手足無措,只呆呆立在了原地,愧悔無極道:“今日,當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可該……如何向父親交代!”
下一刻,薛溢才猛然憬醒,忙向秦師爺道:“師爺,你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