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溢才聲音甫畢,哞地一聲龍吟蕩遍山川,滔天水柱陡然折轉,高屋建瓴,勢不可擋,直直砸向沙壤小白身上。
小白泰然自若,神思不慌,卻是榮雲一顆心何其不安,心想:那水柱粗欲數丈,倘若真倒灌衝下,我和曦瑤必然命殞當場!
小白怞身背後,恍然明白曦瑤處境,略作思量,昂首挺胸,虎視眈眈地凝向了那方水柱。
小白嗚地一聲狂哮,四肢攢動,拔地飛起,逆朝空中水柱無畏地衝了上去!
曦瑤與之對望,神思不屬,呆然道:“你說它是不是小白!(啞語)”
聽聞這話榮雲金篦刮目,回想先前點點滴滴,忽覺得一切都順理成章起來。
大山之中,為何雪獸與長右都如此忌憚小白,原來,它竟邃曉變化之道,可它又是如何化去我一身劇毒及我與曦瑤傷勢的呢?
榮雲轉念再想,瞭然道:必然和小白窮年累月食用藥材有莫大關聯!
峽谷之上,偌大水柱越逼越近,狂風疾走,蓄勢待發,雨水拍擊在身,如飛沙走石一般疼痛。
小白騰身半空,一聲咆哮,雙翅劈斬向前,立將面前水柱一分為二,但見它沉墜直下,雙翅循水柱一斬到底,迎著其中黑影便削了上去!
水柱一路開花,傾瀉落下,泱泱潭水頓被攪得汙濁不堪,巨龍見雙翅劈砍而至,嘭地一聲躍出水柱,停落在了沙壤邊沿。
榮雲忙定睛去看,見那巨龍身披錦鱗,爪如鉤刺,雙眼如炬,八面威風,卻是龍頭之下,兀地生出一條魚身,模樣不僅略顯粗短,更有荒誕滑稽視感!
榮雲眉頭軒起,納罕道:“這究竟是頭什麼靈獸!”
小白猱身而上,無所畏懼,雙翅再是一揮,立朝那巨龍當頭劈下,巨龍身軀一擺,其力無窮,頓將小白甩入了潭中,它四肢縱躍,下一刻,也隨之跳入了潭中。
二獸雙雙落水,潭面驚得波濤亂湧,那處,曦瑤面色卻有擔憂,懸念道:那巨龍精通水性,小白落入潭中,怕不是要吃了大虧!
波濤平靜,潭中一切盡也清晰可見,只見小白唯留一顆腦袋浮於水面,四肢撥動,疾向沙壤這處迴游。
剛遊不遠,身後一黑影邪似鬼魅,片刻已逼近小白左近,小白察查異樣,猛然回頭,雙翅立向黑影來處刺了上去。
鱗甲於水中穿梭,只飛數丈,已然沒了餘力,巨龍入水,身法更顯靈便,但見它一個折繞,已輕鬆避開小白攻勢,尾鰭蓄力,頓如離弦之箭一般衝向了小白腹部。
小白自知在水中不有上算,四肢齊動,向著岸邊拼命游去,奈何它水性有限,轉瞬之際,已被那巨龍趕上,但見龍口大張,朝起小白脖頸便咬了下去。
小白辟易不及,索性殊死一搏,雙翅橫掃,翅尖直朝巨龍雙眼刺去,那巨龍一記神龍擺尾頓將小白攻擊化解,一個撲合,竟朝小白襲來之羽翼咬了上去!
嗷嗚——
躍龍潭中,小白一聲慘叫驚天,只見它右翼已被那巨龍死死咬於口中,鮮血橫流,碧水通紅。
潭上,薛溢才不安之狀稍有緩和,道:“傳說龍生之子有九,鴟吻龍頭魚身,口闊喜吞,這靈獸身軀如魚,頭顱似龍,因此父親便以鴟吻命名之。”
“鴟吻水性極佳,獠牙鋒利,而那狸貓般的靈獸一身本領則皆在羽翼之上,此刻被鴟吻咬在口中,必然殘廢,勝敗幾何,一眼便知!”
一旁秦師爺亦附和道:“且這畜牲深墜躍龍潭中,更如羊入虎口,如是高下立判,不消片刻,鴟吻就能將其撕碎下肚!”
薛溢才轉向榮雲、曦瑤那處,道:“我雖是不解銀面閻羅被武林討伐之張本,然父親有命,我必凜遵毋違,此刻他毒素得解,庶免逃出生天,咱們必須下去親手了結了他!”
秦師爺道:“不錯,那靈獸被困潭中,也為難咱們不得,恰是下手之最佳時機!”
薛溢才道:“三弟,快隨我和師爺下去!”
秦師爺道:“不勞二公子、三公子親自動手,待老兒一人下去便是!”
薛溢才道:“不妥,江湖素傳銀面閻羅武功極高,當年面對各大門派圍剿也能從容禦敵,如今他身手雖大不如前,可功力究竟喪失幾成卻不盡人知,咱們還是群起而誅之最為停妥!”
秦師爺道:“二公子言之有理,那秦莽就先行一步了!”
秦師爺言畢,已縱身躍下沙壤,薛溢才、薛溢貴相繼躍下,不遠處,榮雲見三人從天而降,心絃頓然繃緊。
尋思:只薛溢才一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