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獄之外,秦師爺面色莫明,顯然不知發生了什麼,薛溢香幾步奔來榮雲跟前,愧悔無極道:“榮雲公子,是我辦事不周,是我……是我害了你啊!”
榮雲釋然而笑,虛弱道:“我……我反正都是要死,你又……你又何必如此愧疚!”
薛溢香淚如雨下,幾近不能言語,秦師爺聽聞兩人所言,再回想剛才場景,頓時醍醐灌頂。
尋思:大小姐果然心機過人,原來,她剛才竟將酥妃散解藥偷偷餵給了榮雲,即令自己守在一旁也沒能發覺,只可惜,這些手段同二公子相較起來,就顯得稚嫩了許多,有朝一日,他必然能成為武林中的翹楚!
秦師爺道:“我若沒有猜錯,大小姐剛剛是給榮雲公子餵了解藥吧!”
聽聞這話,薛溢香倏然回過頭來,驚疑不置道:“你怎麼會知道!”
秦師爺道:“大小姐有所不知,在二公子宴請榮雲公子之前,便已將震龍閣中酥妃散解藥換成了毒藥,此事,我想二公子本也出於無心吧,畢竟,誰又會去取那解藥呢!”
薛溢香怒不可遏,恨道:“你們……”
她只覺得自己如啞巴吃黃連一般,不知如何開口,再回過頭來,已見榮雲雙唇有些發紫。
薛溢香心想:這隻片刻功夫,榮雲公子已毒至如此,今夜過後,豈知還有活命!
薛溢香一面欲去為榮雲討要解藥,一面又在懸念榮雲安危,一時間進退維谷,面色何其糾結。
榮雲無力靠依石壁,腦海中仍在回想方才薛溢香所言,尋思:那些話,她雖為製造罅隙而說,可更多的,還是她心裡話吧,對於她,自己確實有太多虧欠!
榮雲似也看出薛溢香窘境,朝她努力擠出一絲微笑,而後輕輕搖了搖頭,道:“沒用的,你……你……還是回去吧!”
薛溢香道:“榮雲公子,你等我,我這就去想辦法救你,我一定要救你出來!”
榮雲面色淡然,卻是牢獄之外,秦師爺道:“天牢溼冷,不宜久留,大小姐萬望以身體為重啊!”
薛溢香聽他惺惺作態,近乎有些作嘔,大聲道:“我要怎樣,哪裡輪得到你管!”
秦師爺唯唯應道:“秦莽只是關心小姐,不到之處,還望見諒!”
薛溢香深深凝望著榮雲,面色何其不捨,下一刻,她陡然起身,淚水悄悄滑落臉頰,而後徑向牢外行了出去。
走至秦師爺跟旁,薛溢香一聲冷哼,又向來處行了出去,方出天牢,再又朝震龍閣奔了過去,來至閣前,左右護衛將她攔下,只道門主已就寢,誰也不見。
薛溢香百番苦求也是無果,最後只得回到自己住處,向小玉打聽起了曦瑤近況,得知她也被二弟押去了天牢,心中更覺愧對榮雲。
薛溢香立又折返天牢看望曦瑤,卻是獄卒有命在身,如何也不給她進去,薛溢香只覺得此時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回至自己閨房,伏在床上無助地哭出了聲響。
小玉不住譬解,薛溢香也不見好轉,小玉無可如何,只默默守在她一旁,直至夜半時分,薛溢香哭聲漸止,終慢慢睡了過去。
小玉見她夢中仍眼角帶淚,呼吸急促,心中陣陣酸楚,為小姐蓋上薄褥,而後退出了閣去。
來至閣外,小玉跪倒在地,雙手抱於胸前,向天不停禱祝,願榮雲公子與曦瑤姑娘吉人自有天象!
翌日,天氣陰沉,雲垂山巔,天剛拂曉,薛溢才、秦師爺已現身龍門大殿,翹企盼望細作訊息。
直是到了正午時分,一飛鳥掠過雲端,停落龍門大殿之上,秦師爺見狀,忙上前抓起那飛鳥,自其右足取下一張信條。
薛溢才湊來跟前,問道:“師爺,上面寫了什麼?”
秦師爺望過信條,面容驚過,而後向薛溢才道:“二少爺,密信上說,那天火教教主黑火神君近日並無收納新徒!”
這話雖短短數句,薛溢才卻倍覺震驚,自言自語道:“現下塵埃落定,那榮雲是銀面閻羅已確然無疑!”
秦師爺又向薛溢才道:“公子,此事當速速告知門主,由他來做定奪!”
薛溢才道:“沒錯,我這就去震龍閣稟報父親!”
言畢,已向震龍閣奔了出去,來至閣中,薛暫得聞此事卻並不顯得驚訝,只淡然回道:“既是如此,你去將他立即處死便了!”
薛溢才欣然領命,相偕薛溢貴、秦師爺及守衛若干,一同趕去了龍門天牢。
途中,薛溢貴道:“二哥,你準備如何處死銀面閻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