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瑤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那男子轉頭望向竹橋之外,眾人見狀,俱不自覺地心中一緊,大有望風披靡意味。
秦師爺大步上前,呵使道:“你們給我上!”
一聲令下,周遭三五十餘人吶喊連天,刀光劍影爍爍閃閃,而後,烏泱泱地衝向了涼亭那處。
亭下,但見那女子十指如蔥,柔若無骨,於弦絲之間快速舞動,上下游移,空中琴聲頓轉空靈玄妙,每隨她一指撥下,空中竹葉便隨之抖動起舞,猶如被牽扯控制一般。
那女子驀地一撥,叮地一聲高音傳開,更可見空中音波成形,宛如漣漪,遽向亭外蔓延而去。
那處,五十餘人再逼近數步,頓被音波包圍,漣漪蕩過,眾人哇地大口噴血,各個雙手捂頭,昏厥就地。
秦師爺眼見此狀何其驚駭,心想:當真只彈指之間,這恁多人便應聲倒地,這二人究竟是何來頭!
秦師爺雙眼陰鷙,直直凝去亭中二人,心中一橫,一腳踏在身後竹竿之上,巧假其力,頓如離弦之箭一般穿梭飛出。
空中,他順勢拔出七星棍,內力輸送,棒身七顆寶石也愈發晶瑩閃爍,他一記旋衝,猛向那清瘦男子刺了上去。
只見那清瘦男子微微一笑,指作‘飛龍拿雲勢’,依次撫過諸根弦絲,空中,琴聲驟然抬高。
這處,秦師爺甫一近前,立覺鐵棒觸及壁壘之上,身軀只懸在當空,再也難以挺進分毫。
秦師爺低頭瞧去,見音波不斷自亭中發出,層層罩向自己這處,手心鐵棍嗡嗡起顫,幾欲控制不住。
他皓齒緊咬,再強輸真氣,擬穩定手中七星棍,可誰知,內力每輸送一分,周遭無形之中,便好似也有勁力咬齧棒身不放,使其顫抖得愈發劇烈!
秦師爺右臂麻木難忍,欲全身而退,奈何身體被音波懸在半空,早已不聽了使喚,秦師爺煩惡欲嘔,頃刻間,已大汗淋漓,只覺得身體要爆裂開來。
亭中,那清癯男子左手按音,右手抹指,琴聲忽如高山流水,一瀉千里而去。
秦師爺這處,立覺內力無窮,自周圍各處透徹而來,如泰山般壓得自己喘不過氣息,他心緒大亂,熱血躁動,一個不持,倒縱五丈開外,直直飛向了薛溢才那處!
卻是這力道綿軟,待至薛溢才跟前,身體只輕飄飄如落葉墜在了地上,秦師爺知是對方有意手下留情,饒是如此,他仍覺氣海翻湧,久久不息,喉嚨一甜,鮮血已吐在了身下。
薛溢才迫促奔至師爺跟前,關切道:“師爺,你傷得怎樣?”
秦師爺道:“我沒什麼大礙。”
薛溢才忍不住在想:憑藉秦師爺一身本領,竟也難以招架那男女一招半式,他們可大有來頭?
轉念一想,心中忽地一凜,自忖:這二人精通音律,莫非是雙音門人!
涼亭中,曦瑤詫異更增,只目瞪口呆地望著跟前二人,如同望著一對仙侶,不禁心生仰慕。
曦瑤細細瞧過二人所撫樂器,心中略有好奇,初見之時,還道兩人是同一門樂器,仔細來瞧,卻見並無雷同。
那男子手下瑤琴略尖,上有六絃,左上角處,刻有‘高山’二字,女的瑤琴方長,卻有二十五絃,右上角刻有‘流水’二字。
曦瑤納罕道:自己於絲竹管絃一竅不通,這瑤琴為何還有恁多衍生?
秦師爺打坐在地,運氣回神,片刻後,向薛溢才震驚道:“公子,他……他二人是雙音門門主!”
此話一出,眾人大譁,薛溢才不可置通道:“師爺何出此言?”
秦師爺再緩過幾口氣,繼續道:“方才,我看到了他二人樂器,琴書‘高山’,瑟書‘流水’,他們……他們是雙音門門主確然無疑!”
薛溢才思緒萬千,面色亦不知是悲是喜,心道:難怪此二人內力如此渾厚,彈琴撫瑟之間,便可將龍門眾弟子敗北,原來,竟是雙音門門主!
薛溢才不解道:“雙音門門主為何會突然駕臨此地?”
秦師爺道:“素聞雙音門門主恬淡雅興,喜訪山問水,足跡遍及海隅,此事只怕是碰巧了啊!”
彭鶴天嗤之以鼻,大言炎炎道:“哼,他二人便是雙音門門主?今日我彭鶴天倒要領教領教,那素來目中無人,貢高自慢的雙音門有何厲害之處!”
聲音甫歇,人已走至薛溢才跟前,卻是他聲音響亮,涼亭中,曦瑤聽後滿面驚容。
心想:雙音門我曾聽鬥金提及,乃是和龍門一樣,同為五門正宗,不曾想,今日竟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