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窟另一端,崔大壯覺胸口又是陣陣發痛,額頭直也冷汗大冒,臉色一白,便是昏厥在了地上。
遠處,邢道難和江童也覺體力愈發虛弱,平躺於地,面無血色。
吳正見狀,幾步來至崔大壯跟前,驚慌無措道:“幾位師兄,你們怎麼樣了!”
崔大壯渾噩難禁,雙眼緊閉,根本沒有力氣置答吳正。
吳正面生驚悉,只道幾位師兄時刻不多,內心更加惶恐了起來。
端木郎脖頸、手臂均是痛入骨髓,他皓齒緊咬,連連倒吸涼氣。
心中更加惱恨薊雪迎,一時疏忽,竟被她陰險算計!
抬眼望向遠處之吳正,心中又是陣陣膽怯。
方才交手,他已堅信此人功法無雙無對,以自己如今修為,儼然不可能是其對手,現下該如何脫身呢?
端木郎周身刺痛,反而令他頭腦清醒許多,方才被吳正震懾之心神也得以輕緩。
心想此人武功雖高,卻是頭腦呆滯,若以計謀應對,興許有柳暗花明之效。
端木郎大腦急轉,遂細細思揣了起來。
吳正驀然轉身,雙眼厲狠,盯凝著端木郎道:“快拿出解藥來!”
端木郎不禁一顫,望著吳正那恚怒面龐,直也心下生懼。
倏然,他雙眼亮光閃過,已是有了對策。
遂向吳正客氣道:“小道長有所不知,這毒藥名叫‘清元腥氣’,中毒者不過五個時辰,便會一身功力盡失,近而落得終生殘廢。”
“我何嘗不想幫你救下三位同門,卻是此時解藥並不在身畔,當真愛莫能助啊!”
吳正見端木郎說的真切,自然信以為真。
想起再有三個時辰三位師兄便會成為廢人,心中愈發焦躁不安。
吳正道:“那解藥現在何處?”
端木郎期期道:“你且隨我來!”
說著便向石窟中央走了過去。
吳正心中生疑,卻也無可如何,只得乖乖地隨了上去。
兩人行得二十來米,端木郎忽然止步。
吳正定睛一瞧,心中咯噔一緊。
只見跟前丈許遠處,地面竟有著一處十米見寬的地坑。
其上石窟透頂,朗朗坤光不爽毫釐,直直射入了那處地坑。
吳正納罕,這石窟本就寬敞,來時粗疏,竟絲毫沒有留意到這口地坑。
一旁端木郎再是近前兩步,道:“便是這裡了!”
吳正小心翼翼,也跟進兩步,俯身望去,見這洞口陡直,竟有四丈之深,猶如窨井。
其下碎石遍佈,陰冷潮溼,陣陣腐臭令人作嘔,原來這石窟中的臭味竟是源自此處!
吳正見洞內空空蕩蕩,卻是什麼也沒有。
好奇道:“這裡怎麼了?”
端木郎道:“道長有所不知,這洞底生有一種菌菇,名曰‘空心紫草菇’,恰是可以解‘清元腥氣’之毒。”
“你只要擿來幾枚,幾位同門便也不用再忍受鴆毒折磨了。”
吳正細細冥思,望向一旁的端木郎道:“爾等魔教妖人詭計多端,你方才還施毒害我師兄,現下卻又突然示好,其中必然有詐,我怎會輕易入彀!”
端木郎微微一怔,竟不知,這小道士還如此謹飭。
雙眼一轉,再道:“道長多慮了啊,若非我那薊師妹從中作梗,咱們又怎會大打出手。”
“我是迫於無奈,才施毒自衛的,現下薊師妹也已離去,誤會得以澄清,我欲與幾位化干戈為玉帛,又何來使詐一說。”
吳正心想:此話卻也不假,起初對江師兄遽下毒手的是那藍衣女子,引誘我們來這五星窟的也是那藍衣女子,唆使江師兄對此人動手的還是那藍衣女子,她儼然是那始作俑者!
眼下她已逃離,我們自然不用繼續相難了,可是,他也畢竟是魔教惡逆,他之話當真能信嗎?
吳正心中猶覺不妥。
端木郎見吳正已有信疑之意,忙道:“這石洞底部陳木爛葉堆積,腐味極重,是以此環境下滋生的空心紫草菇天生便有抗毒之奇效。”
“乃是治癒清元腥氣的不二之選,且此處俯望下去,內中一目瞭然,哪裡有驚險之狀。”
吳正聞言不禁心動,並非吳正隨意輕信他人,乃是這端木郎所言句句屬實。
清元腥氣解藥分明便是自那空心紫草菇中提煉而來,他之所以開誠佈公,乃是為了消去吳正見疑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