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至石室,腰部以下瞬被霧氣籠罩,濃濃烈烈,窺不見地。
榮雲先謹慎打探四下虛實,見茫茫之中,並無半分響動。
知是薛溢才走後,裡面再無一人,想到這處,便肆無顧忌地走了進去。
初入石門,寒氣凜冽難禁,深入其中,更覺寒氣大盛,竟比隆冬時節尤苦寒數倍。
榮雲欲呵氣取暖,怎奈出口成霜,全身顫抖不止。
榮雲連忙運氣抵擋,內力祭出,體溫漸有回覆,然仍覺體寒衣薄,刺骨難耐。
無可如何,只得再雙手環抱,聊以保暖。
榮雲緩緩走過石窟一圈,僅片刻間,已覺行動僵硬。
他咬牙隱忍,待走完整圈,心中已然有了定數。
只見這極寒冰窟高不下三丈,寬不下十丈,其內冰磚挨排,壁面晶瑩剔透,八盞長明燈均佈擺列,將原本漆黑之洞窟探照得頗為亮堂。
洞內密閉,無風無源,然寒氣湧動,如水赴壑,竟能環繞冰磚不散。
再加冰面更有霜霧源源流下,冰窟之寒實有增無減,得過於失。
榮雲又在冰磚之間兜轉徘徊,近處來瞧,每處冰磚皆有丈許之高,一尺多厚,筆直而立,如若石碣。
轉過許久,繞來石窟正中,榮雲回身去望,驀地發現四下冰磚似在隱隱移動!
榮雲把細察查,這才發覺並非冰磚移位,乃是寒氣湧動而產生了幻覺。
倒是這冰窟中央冰磚見少,相較四周略顯空蕩。
榮雲見恁多冰磚陳列雜而不亂,聚散有密有疏,卻不知是何門道。
他雙掌分通兩廂,氣沉丹田,陡然推出,瞬將周遭寒氣逼退兩丈,形成一偌大圓圈,自此地面也變得清晰可見。
榮雲低頭瞧去,頓時恍然,只見一偌大太極圖案覆及整窟。
原來這冰磚同壁面長明燈一般,皆是依循地面太極八卦圖案而列。
榮雲不禁起疑,心道:即令冰磚擺放考究,終究不過一處冰窟而已,薛溢才為何會棲身此處?那白衣公子來此冰窟又所為何事?而這冰窟當真有破解自己血災之法?
正思量間,石室之外忽然傳來一陣異響,榮雲知是有人歸來,連忙躲向冰磚後方,略微伏身,匿跡在了地面寒霧之中。
寒霧淹沒整身,榮雲頓覺肺腑通透,如灌冰水,四肢百骸更有火辣辣的刺痛感,一個不持,顫抖得愈發厲害。
但見異響之處,薛溢才廢然而返,雙臂一振,已將石門關閉。
榮雲見他表情略有嗔怒,知是白衣公子全身而退,心中竟有些慶幸。
薛溢才偈偈駛來冰窟中央,榮雲見他相隔自己越來越近,一顆心突突狂跳,連忙屏息凝視,靜氣斂神,這才沒被對方察覺。
薛溢才掠過榮雲這處,待至冰窟中央,雙手據腿,盤膝下坐,瞬間也隱匿在了寒霧之中。
榮雲見狀更生疑竇,礙於寒霧濃烈,不能瞧見薛溢才行止。
庶免暴露,又不敢輕舉妄動,正無措之際,石窟悠悠飄來一道聲響。
“肺朝百脈,天氣通於肺,呼脈行三寸,吸脈行三寸,清氣結水谷之精而成宗氣,宗氣辛金,陰積陽重而雷行······”
隨聲而來,榮雲更隱隱瞧見遠處濃霧之中有電光疾走,漸漸繪製一盤坐人形輪廓,如若雲層之上,滾滾曜電一般刺眼。
榮雲心道:原來薛溢才竟在此處修煉功法,難道這極寒冰窟是修煉功法之所在,這又根破除自己血災又有何干系?
榮雲百思不得其解,不遠處,薛溢才兀自練得入神,不覺間,已是過了半個時辰。
榮雲身處寒霧之中,饒是他運功祛寒,時間一久,也覺四肢僵冷,麻木遲鈍。
此刻眉發之上,盡是覆了一層白霜,膚表之上,冰凌若隱若現。
臨此困境,榮雲頓有啟發,心道:難怪薛溢才要在此處修煉功法,這極寒冰窟寒氣侵體,慣常處之也需全程運氣增溫。
如此以來,內力損耗便是洞外數倍,順理推之,練功也要難過洞外數倍,收益豈不也是洞外數倍!
只是榮雲仍有不解,這極寒冰窟與自己血災之關聯。
榮雲又是有想:或許那相士所指並非是極寒冰窟,可若如此,那又能是後山何物?
冰窟正中,薛溢才繼續念道:“循馭肺腑精雷,上升地倉、巨髎、承泣、晴明,下游期門、腹哀、大橫、府舍、衝門、築賓,左右分走中府、雲門、俠白、尺澤,身如百葉縱橫枝,千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