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處,薛溢才、秦師爺既驚且喜,驚者乃是榮雲身手竟如此卓絕,喜者乃是自己性命得以保全。
叢林之中,長右內力好似無窮無盡,水柱也是落了又起,起了又落。
榮雲時而潛身石後,時而騰躍樹梢,任那水柱如何圍攻,竟也不能傷他分毫。
如此過了許久,榮雲體力漸有殆盡,行動也隨之慢下不少。
遠處長右呼吸急促,同眾人輪番鬥過恁久,再加酥妃散使然,終於也現疲憊之態。
榮雲邊逃邊想:長右招式過於損耗內力,自己只需再堅持片刻,必然能反敗為勝!
甫一定念,發足急奔,長右處處擊打不中,當真又急又怒。
榮雲見長右自亂心神,一個突步跟近,順手撿起地上兩支長箭。
長右雙手箕張,如圓盤一般掃向榮雲,榮雲伏身前進,近乎貼合地面而過,更將長右雙臂躲開。
雙手齊上,長箭直直刺入長右足踝之中。
長右頓足長鳴,如此以來更疼得它齜牙瞪目,一個不穩,蹲坐在地。
秦師爺見狀更是驚歎,讚道:“這人身法好生了得!”
薛溢才亦有同感,道:“父親常說:長才靡入用,大廈失巨楹,此人若能為我龍門所用該有多好!”
遠處,長右鬱怒難宣,虎視眈眈凝向地上榮雲,內力一湧而出,數十道水柱再齊射榮雲這裡而來。
榮雲有恃無恐,靈活躲避,卻在這時,雙眼亮光一閃,而後黑作一團。
榮雲心中大驚,立覺大事不妙。
下一刻,水柱通背摜下,榮雲鮮血大口噴吐,向著林間滾出十米有遠。
不及反應,頭頂更有數道水柱相繼砸下。
榮雲心境淒涼,好在雙耳靈敏,及時辨出水柱方位,辟易其側,險險躲過。
奈何水汽瀰漫,榮雲一個不穩,又被卷出丈遠。
水柱接連砸來,榮雲僅靠雙耳躲避吃力,不消片刻,已被打得頭腦昏懵,口角不住流血。
榮雲行為啟人疑竇,曦瑤、薛溢才、秦師爺滿頭霧水。
曦瑤面色一振,下刻已是想出其中緣由,絕望道:榮雲雙眼失明瞭!
便在這瞬,兩道水柱直摜榮雲胸膛,榮雲五臟六腑猶似炸裂,一個不敵橫飛叢林深處,跌趴在地嘔吐鮮血。
長右貢高自慢,竭力而出,再凝十道水柱徑朝榮雲身軀穿下。
榮雲四肢百骸麻木生疼,只掙扎了一下,復又趴在了地面。
榮雲廢然抬頭,心中何其不甘,尋思:我這雙眼為何偏在此刻發作,真相迫在眼前,我當真死不瞑目啊!
長右雙臂懸垂,落地之瞬,水柱應聲傾下,曦瑤面色慘白,嚇得驚叫出聲。
聽聞曦瑤尖叫,懷中小白驀地一振。
雖它只對曦瑤投懷,然曦瑤心繫榮雲,眼見主人如此悲慟,小白遂遷怒於那長右。
只見小白縱身躍出曦瑤懷抱,幾下來至長右跟前。
面對如此龐然大物,小白絲毫不懼,嗷嗚一聲鳴叫,其聲如貓似虎,只是顯得不甚嘹亮。
長右聽聞細響,低頭凝向小白那處。
小白從始至終蝸蜷曦瑤懷中,且又和長右相隔甚遠,是以長右並未察覺小白存在。
長右方一瞧清小白模樣,倏然呆愣在了原地,看那神色好似與小白似曾相識。
二獸各自怒目圓瞪,虎視眈眈,儼然是一對兒宿敵重逢模樣。
往昔浮現,長右忽然憶起會稽一戰,瞳孔中,竟慢慢顯現出了懼意。
榮雲頭頂,那無盡水柱也齊刷刷地僵在了半空。
小白再是一聲嚎叫,長右神色更顯慌張,竟不自覺地退了出去,水柱無力可支,鬨然四散流下。
遠處,曦瑤見狀何其震撼,腦海中再是浮現山谷之中,小白攝退雪獸之畫面。
驚疑道:小白究竟是何物種,眼前靈獸如此通天徹底,為何也對小白忌憚不已?
榮雲雙眼失明,聽聞水柱潰散,心中何其不解,實不知眼前發生了什麼,當真好奇得緊。
靈獸長右與小白又對視許久,神色漸漸委頓下來,再也沒了初始的囂張氣焰。
小白舉步向前,長右身軀一振,再向後方連連倒退。
見小白遲遲沒有駐步,長右忽地轉過頭去,一記縱躍撲上山岩,雙手緊縛凸石,驀地發力,徑向山巒頂端逃了出去,不過多時已是不見影蹤。
小白見那長右已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