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道:“年輕人,你又可記得自家名姓。”
男子依舊搖頭不語,鬥金和曦瑤見狀不勝錯愕。
曦瑤費解道:“如此經常呼來喚去的名字又怎會不記得呢?(啞語)”
曦瑤自幼生長山中,從未涉足外界,自然沒見過多少世面,這種事情她當真聽也未聽,聞所未聞。
爺爺右手捻鬚,若有所思地道:“那便沒錯了。”
幾人靜靜觀望著爺爺,似在等他繼續說將下去,面色之上俱是迫不及待。
爺爺略一緩神,又道:“在你跌落山溪之時,必然傷到了腦袋,乃致記憶缺失,於先前閱歷無分毫印象。”
鬥金不禁打了個激靈,爺爺所說他也略有耳聞,至於何處聽得,卻一時思之不起。
但見鬥金面色一喜,侃侃而談道:“俺趕鬧子時曾有幸聽過,這種病可奇怪得緊啊!”
“據說,得了這種怪病的人,會忘記之前的所有事情,整個人也變得跟五歲孩童一樣!”
曦瑤神色詫異,心想自己出生儒醫世家,如此奇症也是首聞,饒是如此,猶不及鬥金見多識廣。
曦瑤敬佩之意油然而生,忽又想起眼前男子即將成為五歲孩童心智,不免感懷憐憫。
床榻之上,那男子眼望鬥金,暗暗思道:此人說話略顯輕浮,想必其真實性也各自參半吧!
鬥金見啞妹神馳意動,面色更顯得意。
款款踱步,朝那男子煞有介事地道:“不幸中的萬幸,俺恰有一偏方可治此病。”
又向一旁曦瑤道:“啞妹只需捉幾條草魚,將魚腦給你生食即可,這偏方也是俺在龍門村重金籌得,看在俺舟車勞頓份上,你給俺些好處就是了······”
“胡扯!”
未待鬥金說完,爺爺已將他打斷,指了指床上的男子,道:“你看他言行舉止像五歲孩童嗎?”
鬥金側頭盯著那男子,若有所思地道:“眼下看是不像,就是不知再過幾日會不會變成五歲孩童心智。”
爺爺肅然道:“現在不像,以後更不像,哪裡學來的油嘴滑舌,一天天的淨不學好!”
鬥金面有尷尬,搔了搔後腦勺,道:“俺見他情緒低落,就開個玩笑逗逗他嘛,哈哈哈哈!”
曦瑤狠狠瞥了眼鬥金,心想這人整天沒個正經,自己險些信以為真!
卻是此時,床上男子突然發問道:“老人家,我之前的記憶還能恢復嗎?”
如此一身殘疾地醒來,任誰都難嚥這口惡氣,任誰都難忍此奇恥大辱,任誰都想探個究竟!
唯有恢復記憶,自己才能知曉元兇,唯有恢復記憶,自己才能找出那不共戴天的仇家!唯有恢復記憶,自己才能將其碎屍萬段!
男子越想越是激動,眼神也愈發冰冷駭人。
爺爺面有陰翳,回道:“我一時也無法定論,此症狀畢竟不屬傷疾範疇,自然也無藥調理,正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醫有病者易,醫無病者難啊。”
男子聽後驀地一慟,面色直如霜打一般。
片刻後,爺爺繼續道:“你也不用過於失落,我只說此症狀無從下手,卻沒說是不愈之症。”
“或許日後某個瞬間,待你觸景生情之際,便能喚起先前的記憶,正如欲速不達可遇不求之理。”
聽聞這話,男子心結依然不得開解,他迫切想要探明身世,迫切想要報仇雪恨。
爺爺見那男子愁眉不展,已是猜出其心中所想。
隨語重心長地道:“你現下所處之地喚作補丁村,一方深山,窮鄉僻壤,近乎與世隔絕,以你這一身傷病,如何也走不出去。”
“即便你此刻恢復記憶又有何用,不過徒增焦躁而已,正所謂喜則氣順,思則氣結,你眼下當以安息養傷為重,免得落下終生之疾,待那時,悔之晚矣!”
鬥金也寬慰道:“沒錯,你眼下只是剛剛甦醒,痊可都是猴年馬月的事了,一時沒有記憶又有何妨!”
男子低頭瞧了眼滿是瘡痍的軀體,內心感慨萬千。
自嘲道:對啊,眼下能否痊癒盡還未知,終身殘廢亦有可能,復仇更是痴人說夢,可笑!可憐啊!
一旁曦瑤見狀,啪地一聲拍在了鬥金肩頭。
向那男子比劃道:“你不要聽他瞎說,你身體很快就能痊癒,你也很快就能恢復記憶的!(啞語)”
鬥金恍然大悟,這才意識到自己言語又有不妥,望著曦瑤不住傻笑。
那男子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