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嘴,把那點奇怪的心虛轉成了理直氣壯,索性卷卷被子把自己裹起來,跟著躺到了白鴻的旁邊,繼續追問起來。
“因為我是天才嗎?”
白鴻打了個哈欠但沒睜開眼睛,眉頭因為被打擾有些微微蹙起:“咒術界天才和我有什麼關係。”
她連咒力都沒有,註定不會走這條路,將來可能和五條悟都不是同路人,早晚要另尋出處。
五條悟不依不饒,繼續追問著:“因為我是五條家的家主?還是因為我把你從禪院家帶出來?”
白鴻皺著眉,把臉埋在了被子裡,又被五條悟挖了出來。
“……”
……好煩。
……好想睡覺,嚶。
已經困到極致的少女強撐著挑起眼皮狠狠瞪著五條悟,只是那雙眼因為哈欠而染上的水霧變得溼漉漉的,配合上惱怒又無自覺的委屈目光,瞧著毫無攻擊性:“……那你就是我見過最慘的家主。”
——白鴻沒見過連嫡系也沒有的家主,見過最惡劣的局面也有父輩的嫡系親信扶持年幼少主,不至於一個貼心的都沒有;五條悟倒好,若不是這雙眼睛,怕不是這孩子出生那一刻就會被列為傀儡,終生活在別人的束縛和陰影之下。
但是咒術界這種出生就能決定未來、註定生而不平等的特殊地方,五條悟硬是靠著自身天資形成一力降十會的局面:想要控制他的人沒本事,想要順服他的人他還看不上——偌大一個五條家,所有人都覺得五條悟沒有自己的嫡系也沒什麼問題,疏離而客套的恭敬著,恰到好處的敬畏著,每個人都活在與他隔離開的世界裡,任何屬於人間的熱鬧都與他無關。
反正最強不需要旁人的幫助,男孩身上那份微妙彷彿被排斥的孤獨感也就跟著顯得如此理所當然。
“因為我是五條悟所以才喜歡我嗎?”
男孩拎起她的手臂,把自己拱進少女的懷裡,委屈巴巴的問。
“鴻是真的喜歡我嗎?只喜歡我嗎?最喜歡我嗎?”
“……”
喜不喜歡五條悟先不說,好吵一個小崽子是真的。
白鴻眉頭緊蹙,終於默不作聲地張開眼睛,緩慢而鄭重地推開纏人要命還不讓睡覺的五條悟,陰沉沉地撐著爬起來就要走,“……晚安,我回房間睡去了。”
五條悟:“……!”
他直接衝上去趴在了白鴻的腿上,少女陰著臉低下頭,對上五條悟眼淚汪汪的藍眼睛。
“我不問了嘛。”
被擾眠的本尊還沒說什麼,罪魁禍首反而一臉活像是白鴻欺負他似的可憐表情。
“……”白鴻揉了揉鼻樑,臉上是真心實意的不耐和睏倦。
“拜託小少爺不要再吵我睡覺了。”
男孩仰著腦袋瞧著她,忽然有了點微妙的心虛,轉身窸窸窣窣重新鋪開軟被,拽著白鴻把她裹進被子裡。
白鴻乖乖被埋進裡面,只是臉色蒼白眉頭緊蹙,仍是一副難受至極的模樣。
這反應倒不是刻意為之,她本來就已經累到不行,又三分五次被人吵醒,與其說是生氣,不如說是真的累過頭又沒休息好,渾身都開始不舒服。
五條悟本來還想在說些什麼,見她露出這幅表情忽然又有些手足無措,他無法無天被人哄慣了,某種意義上甚至也已經算得上半個神明,對於照顧人這方面實在是生疏得很,男孩想了想,乾脆跟著趴在她旁邊,像是之前她哄自己睡覺那般,抬手撫摸著少女柔軟的鬢髮,手指細細按壓她緊皺的眉心。
不知是不是這舉動給了她一點安慰,白鴻緊蹙的眉頭稍微鬆開了幾分,之前裹著的被子也跟著踢開了一點,露出一截蒼白細瘦的足踝。
熱了嘛?
男孩起身開啟窗戶透進徐徐清涼夜風,回頭就著冷白的月光又繼續打量起睡著的少女。
此時倒是乖巧得多了。
五條悟摸著她的額頭,手指劃過對方精緻眉眼,稍微感覺到了一點奇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