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爸爸媽媽掙得當然全給小澄了。]
六歲那年驟變,齊澄被人販子拐走了,賣到了小山村,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嬌寵大的小少爺怕黑想媽媽,被關進了柴房,後來偷偷跑走,雙腳走的鮮血淋漓,被抓回去,吊在樹上皮帶一頓抽。
“疼,好疼,不要打澄澄。”
床上熟睡的齊澄被子蹬到一邊,睡衣露出半個肩膀,緊緊抱著自己,一張臉憋得通紅,哭哭啼啼的全是眼淚,嗚嗚嗚的哭,又怕又叫,就是醒不來。
……
大早上,權叔蒸了蟹湯包。
小澄喜歡吃這個。權叔想小澄就為了這個和宗殷坐在一起,自此後就跟變了個人,那當然是最喜歡蟹湯包了。
“這個點,平時小澄要下來吃早飯的。”權叔看時間,七點半了。
年輕人喜歡睡懶覺,以前小澄就是,通常睡到十一二點,早午飯一起吃,但權叔覺得對身體不好,早飯還是要吃的。就變著法做好吃的,勾著小澄下來吃個早飯,再上去睡回籠覺。
兩不耽誤。
“湯包涼了不好吃。”權叔說著,看桌邊不動的宗殷,笑呵呵說:“宗殷,你去看看小澄,幫權叔叫小澄下來吃早飯。”
見縫插針讓夫夫倆親密相處,權叔可是煞費苦心。
白宗殷也知道,放下筷子,操控輪椅去乘電梯。
齊澄的房門沒有鎖,白宗殷擰開進去。婚後以來,他從未踏足過齊澄的房間,格局沒什麼大變化,不過比起以前蔣執的東西亂丟、粗糙、硬邦邦,這裡現在就像各類大牌滯銷品清倉處理。
滿室logo。
白宗殷冷的臉說明對齊澄審美品位的難忍。
開燈,叫人,離開。
“齊澄。”
被子已經掉在地上,床上的齊澄縮成一團,像個小蝦米,大牌睡衣皺巴巴掛在身上,白皙的四肢露出,腳踝瘦的有點骨瘦伶仃的味道。
飯都吃到哪裡了。
床上的人明顯的不對勁,裸露在外的面板通紅,睫毛輕輕眨著,深陷噩夢中,癔症嘴裡發出:“不要,不要弟弟,好痛,嗚嗚嗚好黑好黑……”
又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
眼淚打溼了床單上愛馬仕的logo。
白宗殷坐在床邊,伸出了手剛碰到齊澄的臉頰。
溼漉漉的,是淚水。
“不、不要,不要打我了,我幹活……”
齊家夫婦偏心小兒子,還家暴苛待齊澄?
白宗殷寒著一張臉,先打通了醫生電話。
“不是我,是我——妻子,他發燒了。”
白宗殷將被子拾起,給床上縮成一團的齊澄蓋好,收回時,被齊澄抱住了手臂,對方整個身體慢吞吞的移動,靠向床邊,汲取溫暖似得,一張單純無害幼稚的臉,閉著眼討好似得,用臉蛋蹭了蹭他的手臂。
“澄澄好乖的,澄澄會聽話,不要趕我走。”
白宗殷抽手臂的動作停下,看著齊澄滿足的臉。
齊澄很瘦,但臉上圓圓的很肉感,軟嫩,肌膚相貼,說不出的怪異感,有種權叔蒸的糯米糰子的觸感,也許比那個還軟——
“澄澄一定會嫁給最有錢的,蔣執,幫爸爸媽媽……”
白宗殷腦中與糯米糰子對比清空,雙眼冷漠,不留情強硬的抽開了手,任由床上齊澄找不到,陷入噩夢,哭的傷心,胡亂說話。
冷漠不帶一絲感情的坐在輪椅上。
醫生還沒來,權叔久等不見兩人下來,便先上來看看什麼情況。
“什麼?小澄病了?叫醫生了嗎?”
得知宗殷叫過醫生,權叔去拿溫度計退燒貼,匆匆忙忙的,臉上擔憂,“是不是昨天吹著風了。”一看溫度。
“三十九度五了。”
權叔很擔心。幸好醫生來了。
齊澄醒了,看到床邊權叔還有陌生人,頭還很疼,腦子混亂,分不清現實和夢裡,以及自己到底是誰。
“小澄你可醒了,你發燒了知不知道,還有哪裡不舒服?跟醫生說說。”
醫生是老熟人,定期給白宗殷做檢查,人很年輕,戴了副眼鏡,斯斯文文的,見齊澄醒來,說:“你吃什麼了?像是消化不良引起的發燒。”
昨晚車上吃了一盤子點心的齊澄。
嗚嗚嗚嗚沒臉見人了。
誰家吃多了發燒。
真的是飯桶本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