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殺人傷人,卻懂得利用自己身為教主地身份,以自己的屈辱來要脅滿教弟子。任何對神教忠心的弟子,在聽了這番話之後,都不會再敢冒讓整個神教就此蒙羞受辱之險去行為非作歹之事。同時,傅漢卿更藉著一番話,說得卓雲鵬也略有動搖。今天傅漢卿的表現,實在讓狄九有措手不及的感覺。“如此說來,教中若有人心懷二志,想要陷害教主倒也簡單,只要暗中授意別人,去公開做些傷天害理之事,教主你就要當眾賠禮受辱,以後,這教主位子你自然也就坐不穩了。”傅漢卿聞言只是沉默了一會,然後抬眼望他,輕輕問:“有人會這樣做嗎?”他問的是“有人會這樣做嗎?”但是,那眼神如此清清明明地看過來,分分明明說的,卻是另一句話“你會這樣做嗎?”狄九被他這凝眸一問,竟問得怔在當場,只覺全身都被他那清明澄澈的目光定住,再也動彈不得。“你會這樣做嗎?”他地目光清淨明定,不含半點雜質。“我會這樣做嗎?”他茫然自問,卻驚覺一直以來,他以為自己明白,其實卻根本一點也沒有明白,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你會這樣做嗎?”他無聲地問,神色安定平和,彷彿問地只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我會這樣做嗎?”他無法回答他自己。傅漢卿說的話一定會做到,傅漢卿從來不說謊,傅漢卿從來不會騙人,傅漢卿從來不會說話不算數。那麼,要害傅漢卿,真的太容易了。要逼他當眾給別人磕頭行禮也太容易了。修羅教絕不會讓一個在所有人面前出盡了醜使神教蒙羞的人繼續當教主。但是,我會這樣做嗎?在電光火石之間,狄九分分明明聽到心深處,有一個如驚雷激濤般的聲音吼叫著問了自己千百句,然而,他一直一直,答不出一個字。
第七十一章 慘烈真相
傅漢卿耐心地等了很久,一直等不到狄九的回答,這才輕輕說:“已經七百年了,修羅教屢創輝煌又屢受打壓。無論曾經有過怎樣的偉業,最後總會因各方圍剿而遭受重創。你們儘可說,天下人都是偽君子,儘可講所有勢力都想要染指修羅教傳說中的寶藏,但是難道七百年來,就從來沒有人去想一想,你們自己的行事,也同樣有錯誤有不妥嗎?難道所有的問題,都只於別人,修羅教本身並無責任嗎?七百年了,你們還想把掘起再被打壓,輝煌然後黯淡的故事,反覆多少次?”狄九動容而無言,七百年了,也許不是沒有人去深思過,只是太漫長的歲月,太漫長的爭鬥,所有的一切都積得太深太深,沒有人會有足夠的勇氣去變革。七百年了,修羅教主換了一代又一代,所有人的在武林史中的記載都一樣,始於名動天下,威壓各方,終於一次次圍殺清剿,一場場殘烈戰役。即使是以當年狄靖那樣恐怖強橫的力量,最後也難免死於敵手。換了他自己又如何呢。如果他象無數前輩那樣成為教主又如何呢。他地故事,又會有多少新鮮可言。“你覺得你的做法是對的?”“我的想法也許並不完全正確,但至少我們在試著變革,試著去找一條路出來。我同各國交換條件,以換取官方扶持,正是希望用一定的妥協把我們最大的敵人變成朋友。修羅教並不一定非要和全世界為敵,修羅教的武功也並不一定只能在黑暗裡殺人,我們也可以行走在光明之下。可以無所愧疚,無所顧忌地展示著自己的力量。我們行事,也不一定處處要防著他人知道,時時想著殺人滅口,如果我們轉換行事方針,也許有地事。我們反而唯恐世人不知道,不傳頌。”傅漢卿的語氣從來沒有這麼懇切過,他的眼神裡也從來沒有過這麼多的期待:“不肆意殺人,不違法亂紀,不是為了向官府獻媚,而是為了可以讓我們的根扎得更深,讓我們的力量在各國站得更穩,讓我們地敵人再也找不到更多的理由來對付我們。讓各國朝廷真切地知道,與我們為友遠遠比為敵對他們更有好處。至少,請讓我嘗試一下。看我們可以不可以一點一滴慢慢改變修羅教所有人的命運。為此,我不得不利用弟子們對教主的尊重來威脅他們服從我的命令。而不去做傷天害理的事。我這樣做,是錯嗎。我這樣做,真的會激起很多人為了反對我而刻意為惡嗎?”狄九尚未開言,卓雲鵬已抑制不住心中激動叫了起來:“教主……”傅漢卿微笑望著他:“卓壇主,如果可以選擇,你會願意一身神教獨門武功,卻不敢在外人面前施展嗎?你會願意時時刻刻防著別人查覺自己的的秘密,動則要忙於為殺人滅口調兵遣將嗎?明明是擊敗強盜賊匪,光明正大之事。正好可以宣之天下,讓老百姓傳誦。為什麼還要提心吊膽,怕前怕後?”卓雲鵬神色激動而吶吶不能言。做為神教的外圍弟子,多年來苦心隱藏身份,發展勢力,處處小心防範,唯恐洩露,這其中地苦楚,的確想想都叫人心酸。“只要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