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著聽得太清楚,就可以猜得到。特別是當傅漢卿用力晃了晃頭,抬眸看向一眾梁國最高貴的人物臉上眼中,那無可掩飾的垂涎表情時。 他們此刻想的會是什麼呢? 第一世的阿漢,會迷茫而不解地問,你們怎麼能把人當禮物,你們怎麼能這樣對待為國家立功的人,你們不知道人生而自由,人擁有尊嚴嗎? 第四世之後,阿漢就再也不會問這樣的問題了。 第七世裡,傅漢卿已經可以僅僅一眼,就大至猜出面對他的人,在想些什麼? 他其實依然不懂人心,只是看得太多,歷得太多,依例類推,也不會太出意外了。 梁王在想什麼?這樣的尤物,反正是要送出去,任人做的,不如先由我來嚐嚐鮮? 太子在想什麼?父王用過之後,總不至於對我太小氣吧,反正用一次也是用,二次也是用。 左伯倫在想什麼,沒準是,主子用過之後,會不會也賞臣子一點呢? 傅漢卿微微側側頭,淡淡笑笑。他很懶,所有辛苦的事都避之唯恐不及。他無心上進,他隨遇而安。但有的事,他多少還是有些厭惡的。雖然以他的性情,不至於非常積極得反對,但要是不用太費力而能夠避免讓人不喜歡的事,那又為什麼不做呢? 多年前,在那庭院深深的傅府,一個小小年紀,卻已美麗無雙的孩子,又是如何,即不太費力,又在一眾心懷叵測的族兄族叔手中,巧妙得以自保,最後進入那一片清淨之地的呢? 傅漢卿微笑,今日的他,已經不是很久很久以前,那個叫做阿漢的,什麼也不懂的孩子了。 ***************************23日零點六分更新************************************** “難道是我誤會了。”傅漢卿喃喃自語。 “你誤會了什麼?”左滌塵冷冷問。 “我一直以為,獻給宗主國的侍寵之人,必然是要身子乾淨的。”傅漢卿慢慢地道“原來不是啊?” 他抬頭望向眾人,微微地笑:“原來,我們的宗主國,自有上國氣度,一點也不介意與下屬小國的君臣,分享枕邊人,絕對不會為這種事生氣,更不會因為這種小事而鬧得兩國不愉快啊。” 他點頭,恍然大悟地說:“原來一直是我以小人之心,度上國之腹。” 眾皆愕然,直到這時,所有人才忽然想起,獻給那荒淫無度卻又殘忍刻薄的上國國主的人如果不是處子,將會引發怎樣的災禍。然而,這種幾乎是最簡單的常識,剛才他們在面對傅漢卿的時候,竟是完完全全沒有想到。甚至於在左滌塵提出建議時,每一個人,都燃起瘋狂的慾望。 所以,當傅漢卿看似渾然無意,掀開眾人不自覺中故意忘懷的大患時,幾乎每一個人都倏然發現,自己已是一身冷汗。梁王驚惶地與左伯倫對視一眼,急急忙忙錯開眸子,再不敢多看傅漢卿。太子依舊戀戀不捨望著傅漢卿,牙齒無意識得咬得咯咯響,可見理智在與瘋狂進行著何等激烈的搏鬥。 直到梁王沉下臉,怒喝一聲,太子才猛然打一個寒戰,勉強用最後一絲清醒,移開了目光。 估計唯一還能在傅漢卿面前,保持著正常思維的,也只剩下,因為滿心激憤,所以反而不太容易被那驚世之美所震動的左滌塵了。 他死死瞪著傅漢卿,好一會兒,才慢慢綻開殘忍的笑意:“不錯,你說得對,獻給上邦的禮物,當然要絕對乾淨,但也要絕對完美。要做一個完美的男寵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所以,從今天開始,我會好好地調教你的。” 傅漢卿靜靜看著左滌塵,那樣的一雙眼,清澈明淨如青天碧水,清明無礙,卻又似能倒映世間一切,千般塵世,終不能動搖如斯止水。那樣的一雙眼,仿若嬰兒般,純淨得不帶一絲雜質,卻又似已看盡了無數生無數世無數的紅塵,於是,這萬丈紅塵,便也再無法留一絲一毫於那雙清瞳之內。 似這般止水清瞳,卻叫左滌塵莫名地心間顫抖起來,他不得不靠猛然扎入掌心的指甲來提醒自己,不要莫名其妙地屈服,不要軟弱得轉開眼,不要在這樣一場無端的對視中示弱。 傅漢卿定定看了左滌塵一會兒,這才淡淡說:“是我自己答應換傅青麟的,我答應過的事必會做到,所以,男寵也罷,調教也好,只要真是需要的,我也不會拒絕,不過,在此之前,請給我一張很溫暖的床,一間舒服的房間,還有一些好吃的東西,另外,還要三天時間。” 左滌塵揚眉冷笑:“你是來做少爺的。” 傅漢卿搖了搖頭,淡淡道:“我剛被你們廢了武功,你應該知道,一個人忽然失去全身的內力會有多麼虛弱,我需要時間休息調整,讓身體適應,畢竟,你所謂的調教不會太溫和,你真的認為,我現在這種站都站不起來的身體撐得下來?” 他抬手,打個呵欠,眼睛漸漸又快閉到一起了:“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