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帥,實際上完全不瞭解軍隊運作,手下大將半夜帶了一支軍隊出去打仗,自己身為大帥,居然完全不知道。到最後,他不得不動用元帥地特權淫威,逼得風勁節不得不屈服,委委屈屈當他的老師。二人日日夜夜同行同止,夜晚同讀兵書,共演沙盤,大帥房裡地燈,總是熄得很晚很晚,很多時候,徹夜明亮。實在倦了,二人有時拿著書,就那麼伏案睡去,有時勉強記得要上床,掙扎著撲騰到床上去,衣服也不脫,就自睡得歪七倒八。白日雙騎並行,風勁節就以眼前操練的軍隊做活教材,不斷為盧東籬解說。有時也登高遠望,風勁節指點山河地勢,稱何處可屯兵,何處可設伏,並預想種種敵人可能發起的進攻方式,以及各種應對之策。這段日子,二人竟是形影相隨,寸步不離。當然,風勁節做了這麼辛苦的工作,也會想要爭取一點待遇回報的,比如半夜沒有外人時,暗中要求可以喝酒的特權。盧東籬則爽快地點頭:“喝酒,行啊。”然後抬頭看看風勁節高興的神色,慢條斯理地說:“我正愁著剛上任不久,找不著機會立威呢,你不介意試試我的軍法吧。”
第34章學習
範遙萬萬沒料到,來接他職位的居然會是盧東籬。但事已至此,也只得笑臉相迎。好在盧東籬也是謙恭和氣,滿嘴都是範遙當邊帥的功績,張口閉口,就是要向他學習,以他為楷模,並期望得到他的指點。範遙當然也就不便給他臉色,同樣笑容滿面地稱,盧大人年輕有為,必有驚世成就,等等等……總之你好我好大家好,外表誰也看不出這二位內心的芥蒂有多深。即要交接卸任,當然少不了清點物品。兩位前後邊帥,一起清點了花名冊,又清算了馬匹車輛,再去軍需庫查點細軟、輜重和糧草。真算起來,一支大軍的帳目,沒個幾天時間,別想認真理清楚。不過,盧東籬也知道,這帳上的玄虛古怪破綻必然是有的,真要認真清查了,反而大家都不好看。趙國曆來軍中的假帳空餉事件,無人不知,別說百官不太管,就是皇帝也差不多也是預設了這些的。真要查點出假帳缺額來,大家都不好看,追究起來,也只會不了了之。所以,這種清查基本上屬於走過場,只用了半天,就算是交接完畢了。範遙本來就早把行裝打點好了,就等著上路,即然來接任的是盧東籬,他就更沒理由留下來討沒趣。交接工作一辦完。即刻啟程。帶著他七八個小妾,十幾個丫頭,幾十個下人,以及上百輛,也不知道裝了些什麼地大車子,外加盧東籬大方地派出來護送他的幾百名士兵,就這麼浩浩蕩蕩地在盧東籬的客氣恭送下,離開了定遠關。他範遙一走。整個定遠關,上至盧東籬,下至最低等的兵卒,都有鬆一口氣的感覺。盧東籬全身輕鬆地升帳。他新官上任第一天,當然並不忙著閱兵顯威風,只是努力地讓自己熟悉記牢了大小將領。然後下令,恢復了風勁節的將軍身份。之後,也不過是略略做了個簡短的就職宣言,訓示了幾句話,令眾將為國用命,好生練兵,嚴防敵軍,也就讓大家散了。在那之後,風勁節當然被單獨留了下來。即沒了外人在,他那表面的恭敬自然也就收了起來。懶洋洋挑眉笑道:“雖然知道你一早打這個主意,還真沒想到你來得這麼快。由此可見,朝堂裡地君君臣臣們。實在是一點兒擔當也沒有了。”盧東籬搖搖頭,苦笑一聲。風勁節凝視他,輕輕道:“你不該來的,這個差事,對旁人來說是肥差,於你,卻是苦差,你不懂利用權利。為自己謀利,卻還要來面對即將來到的殺戮。實在太過吃力不討好。”盧東籬淡淡一笑:“若不是知道隨時可能有戰爭,我也不一定非來不可。”“那嫂夫人呢?軍中是不可帶家眷的,你又不會象範遙那樣討一堆小妾,這個位置即坐上來了,除非戰爭停止,別人想謀帥位,否則你總得在這裡呆個幾年,你叫嫂夫人就那麼一個人,日日守著家門,等你回去嗎?”盧東籬神色一黯,這一生仰俯無愧,到底還是對不起身邊至親的妻子。那個嫻淑婉麗的女子,多少歲月陪他共渡,解他寂寞,照料他,愛護他,可是,他卻不能給予任何回報。蘇婉貞嫁地好歹也是個不小的官了,然而,卻只能伴他一起頂貪官的名頭,挨清寒的歲月,從不曾有過半句怨言,也從來沒有阻攔過他任何事,只除了……這一次……聽說了他的打算後,蘇婉貞沉默良久,然後低下頭,輕輕道:“我有了,已經兩個月了。”從頭到尾,她只說了這一句話,然後就沉默地為他收拾行裝。當時的心境,到底有何等淒涼痛楚,盧東籬已經不能,也不敢再去回想了。這一生,他終究愧為人夫,也愧為人父。看到盧東籬的神色,風勁節也不由搖搖頭:“我早料到,做忠君孝子,俠客義士,總是要對不起身邊人的,那些年,我總愛送些東西給嫂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