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餘一陣又一陣的笑聲時,二人就不由開始互相擠眉弄眼。他們的聲音在夜風中,被壓得很低,很低。“我說,你聽過那些流言嗎?”“當然聽過,不過,你可別說出來,元帥是個正人君子讀書人,要是聽到個只言半語,不是氣瘋了,就得嚇壞了。”“我又沒活得不耐煩,當然不會在元帥面前說,我們幾個人上次在一塊說這事,被風將軍撞破了,還讓他好一頓教訓呢。”“風將軍知道了,那他怎麼還敢在這裡過夜,倒是一點也不避諱,什麼也不怕啊。”“這也不奇怪,咱們風將軍是什麼人,這世上,還真沒有讓他顧忌在乎的事呢。”“這話倒是真的,說到灑脫,沒人比我清楚了,想當年在濟縣啊……”“得了得了,這濟縣的事,你說過百八十次了,你不煩,我們也煩了。”“你說,這事到底有沒有?”“天知道呢,要說有,他們又都不象是那樣的人,要說沒有,他們也實在很親近。”兩個人低聲地說著,小心地推測著,彼此都不知道,在黑暗中,自己唇邊的笑意越來越濃,眼中的溫暖越來越深,是誰回過頭,看那映滿盈盈燭光的窗子,看那燭影裡,對座笑談的人影印在窗上,是誰仰首,傾聽那一陣陣,暢快自由的笑聲,悄悄把這邊關苦寒之地,染上縷縷暖意。是誰輕輕說“是與不是,其實都不重要。”是誰輕輕地應:“是啊,他是盧元帥,他是風將軍,他們是……”夜風裡,兩名親兵首領的聲音,輕得已不可聞。他是盧元帥,他是風將軍,他們是這些小小軍士,值得以生命守護,以前程託付,以一生追隨的將領,師長,上司,夥伴。
第四十七章驚擾
盧東籬回來之後,和眾將達成共識,對於這次他在總督府做的事,他用什麼手段調來的軍需武器,都不可宣揚,所有曾參予其事計程車兵都接到的命令,不可以把這事說出去。不過,到底人多口雜,到底經歷過這場驚險的人,都即興奮也自豪,人人覺得,能讓軍隊得到足夠的武器,這份功勞,他們也有幸沾上一分半點。就算不是故意說出去,但話裡行間總會漏出一星半點來。漸漸地,全軍之中,就開始流傳事情的真相了。而關於盧東籬為了替士兵的生命負責,為了給軍隊爭取足夠的武器,是怎麼豁出性命來做這件事的,整個過程,又有多麼驚險,又歷過多少曲折,在經過偌幹人的嘴傳遞且加入若干人單純在腦子裡虛構的情節之後,整件事,已經被傳得神乎其神。盧東籬的的凜然大義,大智大勇,臨危不亂,果敢決斷,無不被渲染到了極致,就算是盧東籬自己乍聽這麼一個故事,也斷斷想不到自己身上來的。本來,軍中對盧東籬的印象就非常好,而經過了這件事,士兵們更覺得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元帥,而是真正把大家的生死放在心上的人,是值得他們信任,他們追隨之人。在盧東籬不知道的情況下,他在軍隊裡的威望已是空前高漲,軍心所向,甚至比風勁節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了。在這段日子時。士兵們聚在一起,就愛說這件事。當日曾隨著盧東籬一起在總督府共渡危難地親兵,和曾和王大寶小刀一起,知道真相,參予演戲,在演習中,把風勁節的劇本臺詞全部表演得絲絲入扣計程車兵們,更愛沒事就聚在一起。互相表功。這個說,我們在總督府多麼危險,那個說,我們連夜背戲文說詞,多辛苦。這個說,我們面對總督府裡三層外三層。上萬名大軍,半不不退,誓死追隨盧元帥。那個說,我們為了把戲演得天衣無縫,兩天兩夜,不吃不睡,足足排演了一百遍,這才能完美地騙倒蘇凌的。總之,雙方報出的資料越來越誇張,越來越缺乏可信性。但誰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也沒誰表現出一絲懷疑。大家越說越是興奮。這個說,那個蘇凌雖說是盧大人的大舅子。可是連盧元帥一個手指尖的都不如,瞧瞧盧元帥面對上至總督,下至一個侍衛的威脅逼迫多麼堅定啊,可他呢,一聽這事,人都嚇軟了,被叫來勸我們元帥放走總督時,說話地聲音都不成調了。那個說。這姓蘇的確實很窩囊,被咱們風將軍打的時候。喊得那叫一個難聽啊……話說到這裡時,熱鬧的氣氛為之一冷。不知是誰說了一句“說起來,他到底是盧元帥的大舅子,風將軍這麼幹,盧元帥沒生氣吧?”“元帥是說過他不生氣的,不過,他知道這事時,好象真地不太高興呢?”“對了,小刀,風將軍關於這事,對盧元帥解釋過沒有。”小刀不解地皺眉:“說起來也怪,這幾天我跟在風將軍身邊,一直見他和盧元帥說說笑笑,可是這麼大的事,竟是誰也沒提過一句,我也提醒過風將軍,人家到底是親戚,怎麼樣也要解釋一下,可是風將軍只是懶洋洋答,盧元帥一定會信任我,我若多此一舉,豈非顯得他是個多心之人了。”他不明所以地抓抓頭:“說起來,我還是不明白,這種事,怎麼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