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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部分

死一樣的寂靜,不止是因著盧東籬的彈壓。也靠了風勁節事先的安排。回城之後,小刀和王大寶以及一干他地近身親衛,就算是萬般不願,到底還是在他的鐵令下,在軍中安撫勸說諸人,而小刀和王大寶更秘密會見了一干將領,交遞了他的書信,也私下說了幾句。絕不可多傳一人的秘話。諸將自是比士兵們更瞭解目前的情形,此時雖心痛如攪。卻也再無力更不忍去反對風勁節的決定,只好按照盧東籬的命令,盡力彈壓管制手下計程車兵,禁止任何有可能擴大的騷亂。這麼大的校場,這麼安靜地世界。人們的眼睛,或怔怔望著被綁著按跪到校場正中地風勁節,或恨恨盯著坐在高高監斬臺上的何銘與賀卓,死一般地寂靜中,數千雙若化為實質,簡直能將人千刀萬剮的目光,讓兩位欽差如坐針氈。蒙天成因為只是奉旨而來協助的官員,不用坐到監斬臺上承受眾人的怒氣,此時恭恭敬敬站在一邊,倒是小小地逃過一劫。就在何銘與賀卓坐立不安,心中詛咒盧東籬拖拖拉拉時,盧東籬便已來了校場。他確實換了全套的正式官服官帽,但在外面又加了一件極大的玄色披風。臉上彷彿生生覆了一層寒冰,將五官肌肉都徹底凍死一般,不但不見一絲表情,竟叫人一眼望去,莫名地就從心頭生出一份寒意來。他一出現在校場內,便怔怔站住腳,望著跪在中央的風勁節。風勁節一進城,甲胃未去便直奔帥府,照常理要捆綁罪將,自然是要先去了盔甲的,只是親兵們當時完全是應付了事,只隨便扯下了披風,竟是連那一身耀眼之極地銀盔也沒卸下來,便直接上的綁。還是到了校場上,才把他那極是漂亮威武地飛鷹展翅亮銀盔給取下了,如罪囚一般打散了頭髮。若是旁人,散發跪縛,自是無比悽慘狼狽的。就是那端正君子,不畏生死,卻也不免拘泥於衣冠不整的小事因而生出幾分不自在來。但風勁節本來就是個狂生,此刻散發披肩,眉眼間,分分明明就是多年前初見時的傲骨不馴,竟平白生出幾分傾世折俗的狂放之姿來。遙遙望去,他的唇邊依舊帶笑,多少年來,天塌不驚,地陷尋常,他的笑容,似乎從來不曾變過。這漫天驕陽,叫他那一身燦亮的銀甲一映,更是亮得奪人眼目,卻叫人一眼望來,眼中一亮之後,又是一痛。茫然間,不知是那人身上銀甲太亮,還是笑容太亮,又或是那黑髮如墨,劍眉若雲,亮奪人心時,便佔盡了天地的光華。恍然間,也不知是不是因這光芒太烈太盛,所以,才會生生扎痛了人的眼,戮痛了人的心。這樣的光芒,這樣的風彩,傾盡了世俗,或者本來就不該長留俗世,倒是難怪受俗人之忌了。盧東籬怔怔地站著,怔怔地看著,怔怔地想著,這個人,總是這麼笑著,總是這麼張揚,總是這麼喜歡炫耀,竟是要死都不肯改一下。當年因富招禍,哪怕受了官司牽連,牢獄之災卻還是不肯收斂一二。世人往往只見他招搖炫富的淺薄,卻不見他拔鉅款救濟災民時,千金一擲無吝色的灑脫。昔日陳軍入關,他以商人之身,聚散兵而擊敵眾,每戰必勝,人只見他一躍為官的風光,何曾見他散盡傾國家資的漫不經心。為將之後,每愛做白馬銀鞍耀人眼目的打扮,關中諸將,誰不恨他肆意招搖,誰不笑他年紀不小,偏還要學那演義評書中白袍小將的打扮,莫不是還想要騙個美女陣前招親?素來軍中將帥,在兵兇戰危時,一般都絕不騎白馬,更不會穿過於顯眼的盔甲衣飾,防的就是在萬軍陣中,成為敵人主要的攻擊目標。似風勁節這樣的白馬白袍著銀甲,除了演義評書裡的英雄,天下各國間,也只是有屈指可數的幾個奇才英傑才敢如此裝扮。平時諸,好心好意勸過他多少次,他卻自命不凡,囂張放肆人的好心當作過耳風。諸將氣急笑罵,兵士傳作笑談,又有多少人知道,他這等裝扮,其實是自峙武功過人,情願在戰場上吸引住敵人最多的攻擊,讓他身邊的每一個人,都能少一些危險,多一點生機,少一份辛苦,多一絲幸運。盧東籬定定地看著風勁節,有些迷迷茫茫地想起了很多很多的往事。不遠處監斬臺上,是誰在遙遙叫他,一聲比一聲響,一聲比一聲急,一聲比一聲氣急敗壞?這麼好的陽光,他卻似寒冷至極,雙手有些哆嗦地把披風裹緊,整個身子都牢牢地藏在寬大的披風下。每一雙眼睛都望著他們,銀甲的風勁節,玄袍的盧東籬。當他凝望,當他微笑,當二人這一立一跪,目光相觸之際,所有人都分分明明地感覺到,黑與白之間,自成一個世界。然而,下一刻,盧東籬已然轉頭,走向監斬臺。他沒有轉頭再看風勁節,他的步伐沒有絲毫遲滯猶豫,他的神情,不見半點動搖變化。雖然明知會發生什麼,然而,校場四周,每一雙凝望他的眼睛裡依然有著失望,每一顆心依舊深深地向下沉去。只有風勁節,至此地步依舊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