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鬱曼根本不清楚張恪在講堂上公然辱罵周瑾璽之後在背後會發生那麼多曲折的故事,她當然也還不知道崔國恆會怎樣處置張恪在講堂上公然“辱罵”的事情,只能等第二次去院裡找崔國恆才知道,她給她哥打過電話之後,她哥崔鬱恆只說要找知道情況的同事先了解一下,不過到現在都還沒有回電話給她。
她總覺得自己作為年級主任總不能被動的接受院裡給張恪處分,可是她接替魏東強擔任九七級國商院的年級主任,除了第一回在男生宿舍樓前的偶遇之外,除了今天看到張恪在教室裡“辱罵”周瑾璽之外,她都沒有見到過張恪,也根本不知道這個學生的聯絡方式——這難道還能算是東大的學生?
崔鬱曼心裡鬱郁的想著,她知道到哪裡能找到杜飛,猜想杜飛應該知道張恪的行蹤,等不到她哥的電話,崔鬱曼便先到學府巷創域網咖找杜飛。
其實她走到學府巷的時候,張恪剛解決頭疼的事情正開著一輛黑色的奧迪經過她身邊——張恪躲崔鬱曼還來不及,看到崔鬱曼怎麼可能主動打招呼,不動聲色的經過——他去青山公寓找晚晴了。
崔鬱曼站在創域網咖前沒有急著進去,看著燈火通明、裝潢精緻的網咖,想象不到三年前在海州有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紈絝子弟到大學後竟然自己創業開起公司來。
創域公司在東大名氣頗大,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大學生能支配數千萬資產的公司,想要低調就要學張恪那樣將自己與錦湖的關係在公眾面前完全隔離開來。
所謂拿人手軟、吃人嘴短,更何況學校、國商院正將創域公司與杜飛、蒙樂當成大學生創域的典型來塑造、來宣傳,秦剛自不用說,他還正在創域下屬的東大創域網校擔當高職管理職務,院裡的其他老師也頗受到創域公司的好處——比如說創域要搞什麼培訓活動,都首先會想到國商院裡的老師,給的勞務費也頗為不菲,這時候能站出來說杜飛不是的人已經是極少了,都恨不得將他說成當代大學生當之無愧的典範。
崔鬱曼看著寬敞明亮的網咖大堂,正著網咖門的立柱上嵌著一面等離子屏播放著顯示器廣告——只怕國內還極少有人知道超薄電視是什麼概念,創域網咖竟然拿這東西嵌在大堂的柱子裡播放廣告,崔鬱曼感到一陣疑惑:這還是三年前只會作惡多端的紈絝學生嗎?既然杜飛能發生這麼大的變化,張恪為什麼狗改不了吃屎呢?不對,他今天在臺上反駁周瑾璽的那番言語又豈是大一學生能接觸到的層次?
“崔主任,你也過來上網啊?”今天是沈筱在創域網咖打工的時間,她看到崔鬱曼站在網咖門口欲進又止的樣子,走出來招呼她。
“我來找杜飛,他在不在這裡?”崔鬱曼說道。
杜飛不在網咖裡,晚上有事剛巧與時學斌出去了。
崔鬱曼在創域網咖沒有找到杜飛,回宿舍裡剛好接到她哥在北京火車站打過來、令她詫異的電話:“什麼,你馬上就要坐火車到建鄴來?”
第九篇 戰略格局 第八百一十六章 新聞題材
每天上午都有北京飛建鄴的航班,下午一點鐘左右能抵達建鄴市區;夜裡臨時想著過來,還是乘夜裡的火車更快一些,能趕在上午抵達建鄴。電話裡說的匆忙,崔鬱曼都不清楚她哥為什麼趕著到建鄴來,想多問幾句,那邊有人喊著她哥進站檢票,匆忙收了電話。
第二天,崔鬱曼先去院裡找崔國恆,想知道院裡對張恪的處理意見,她以為張恪這次肯定會受到處分,但是希望院裡不要將責任無限的擴大。出乎她的意料,崔國恆告訴她:“那個學生的言辭雖然偏激了些,說的話並非不無道理,院裡要慎重考慮一下,如果真是無理取鬧、在講堂上謾罵老師,院裡肯定要嚴肅處理,如果只是在學術上有不同意見,院裡還是要以批評教育為主……昨天過去聽講座的,除了學生之外,還有許多是院裡的老師,院裡會收集一下他們的意見。小崔老師,那個學生是九七級的,收集意見的事情,是不是你來負責一下?”
院裡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民主開放了?崔鬱曼滿心疑惑,不過這樣的處理態度是她最希望看到的,至少不會無緣無故的將學生一棍子打死。
崔鬱曼應承下來,她接下來還要趕著去火車站接她哥,真不明白她哥為什麼要突然趕到建鄴來。
崔鬱恆與他第一次出場時沒有太大的變化,大鬍子、一臉滄桑,明明才三十五六歲的年齡,看上去就像四十歲出頭的中年人,帆布衣,外面還穿著滿是口袋的淺綠色馬夾,背在後背上高過頭頂的背囊,還有隨身裝攝影器材的挎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