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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句,便輕柔地偎上竹榻,將體魄碩大的嬴柱毫不費力地背了起來,說聲你等去吧,便悠悠然進了甘棠林後的庭院。到得院中茅亭下,黃衫女子將嬴柱輕輕放到草蓆上靠著廊柱,剛要轉身,卻聽嬴柱笑道:“華陽不用拿藥,今日無事,只想來聽聽琴聲。”黃衫女子拍拍嬴柱額頭,藉著月光打量笑道:“儂毋曉得,氣傷肝,常人無大礙,你卻是要調理了。”說罷輕盈飄去,片刻間便捧得一隻玉碗出來,“舒肝化氣湯,來也。”說著喝得一口便湊了過來,嬴柱閉著眼輕車熟路般張開大嘴吞住了肉乎乎鼓起的小嘴,呱地一聲便吸了進去,如此三五口,最後竟嘬住了肉乎乎的小嘴不放,兩臂一張便將女子裹到了懷裡。黃衫女子嬌笑著拍拍嬴柱的臉頰:“急色,一個時辰等不得也!”便扒開嬴柱的大手,只跪坐著面紅氣喘地看著嬴柱。

“華陽呵,你要生得一子,何來這般齷齪事也!”嬴柱嘆息了一聲。

“儂又忘了?我命無貴,只能侍奉夫君也。”女子咯咯笑著,“一大群兒女,缺得我生一個了?你活我便活,你去我跟去,不憂心了。”

“胡說!”嬴柱低聲呵斥一句,拉起身邊那隻柔膩的小手,“你是夫人,是嬴柱正妻,跟我去做甚?你有才思,要為嬴氏頂住門庭。記住了?說說,只要你看中了那個庶子,我便立他為嫡,你便是正儀母親!”

“莫急莫急。”華陽夫人輕輕拍著嬴柱的手笑了,“你也是五十三歲的老太子了,立嫡便是立秦國儲君,能由得我一句話麼?再說,兒女一大群,竟沒有一個實學幹練之才,我卻選誰去?”

“你,你曉得日間考校事了?”

“學館府中沸沸揚揚,我能不知?”

“天機莫測也!”嬴柱一聲嘆息,“原想,嬴傒雖不入士倉之眼,總歸還是實學實幹,不想今日一見真章,竟也是皮厚腹空,庸才一個也!”

“少年看老也。”華陽夫人笑道,“我卻是留心嬴傒十多年了。此子好勇鬥狠,浮躁乖戾,縱是你我選中,也過不得老父王一關。”

良久默然,嬴柱叩著草蓆便是一聲長嘆:“嬴氏何罪,其無後乎!”

“哪裡話來?毋得亂說!”華陽夫人笑著打了嬴柱一掌,“左右也是二十六子,與後不後何干?萬一不濟,筷子裡挑旗杆,一代弱君也壞不了國運。”

“婦人之見。”嬴柱嘟噥一句,便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莫睡莫睡。”華陽夫人搖著嬴柱,“藥行腹要時辰,醒著,我有話也。”

“好好好,說,甚事?”一旦鬱悶,嬴柱便是止不住的睡意。

“兩件事,聽好了。”華陽夫人撫摩著嬴柱笑道,“那個在趙國做人質的異人,有訊息了,你卻如何打算?還有,今日考校王孫的這個呂不韋,我看大有蹊蹺。”

嬴柱霍然坐起:“如何如何,再說一遍!”

華陽夫人便將家老從蔡澤口中得到的訊息說了,又將今日考校的情形備細說了一遍,末了道:“這個呂不韋大異常人。其一,考校之法匪夷所思,細想之下卻又大合情理。其二,見識說辭不虛不妄,大白話說得很是實在,平中見奇,官師王孫們根本無從辯駁。其三,面對貴胄不卑不亢,氣度全然不象尋常商賈。有此三者,又從趙國入秦,我便覺有些蹊蹺。”

“說得是。”嬴柱頻頻點頭,思謀一陣道,“蔡澤近來也頗有些異常,這呂不韋是他延攬而來,異人訊息也是從他而來,他不報我,卻說給家老,其意何在?”

“若未報你,此事便非國府邦交所能解。”華陽夫人笑道,“你想,稟報太子便是國事,邦交若不能解,豈非朝堂難堪?私下透漏家老,便是大有文章了。”

嬴柱突然哈哈大笑:“好!夫人便來周旋此事,我只做個壁上觀也!”

四、碧潭廢墟的隱居夫人

秋分時節,蔡澤又一次被秘密召進了章臺。

一到書房廊下,老給事中便低聲叮囑:“漏刻兩格,不得延時,綱成君在心了。”蔡澤頓時心下一沉。這漏刻兩格,說得是銅壺滴漏下的箭桿刻度,一格為一刻,一日一夜一百刻 ,漏刻兩格便是兩刻,大約也就是頓飯時光,說得清楚甚事?然從老給事中的神情看,顯然是老秦王已經耐不得長時論事,也是無可奈何。心下思忖著簡潔敘說的腹稿,點點頭便搖了進去。 聽得腳步,半臥長榻的秦昭王突然白眉一聳便睜開了眼睛,緩緩一招手卻沒有說話。蔡澤心下明白,立即快步到了榻側早已安置好的繡墩旁,正要開口稟報,卻見老秦王又是抬手緩緩一搖,便肅然躬身道:“老臣恭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