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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介紹

吃過飯回到宿舍,操著不同口音的新兵開始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嘮起嗑來,有的還拿出小本子認真記下對方的通訊地址。

李喜娃向大家擺了一下手說:“大家靜一靜,到現在為止,我們班的十名新兵已全部到齊,下面我們互相認識一下,每個人先作一下自我介紹,我先開始吧,我姓李,叫李喜娃。”

聽到這個名字,幾個新兵忍不住想笑,怎麼取這樣一個名字,太俗了,爹孃一定沒文化。

李喜娃接著說:“我來自陝西延安,漢族,今年20歲,八八年入伍,任3235團二炮連一班班長,現任新兵一班班長,介紹完畢。”他把臉轉向孫家樹說:“大學生,你接著說吧,對了,再介紹時要帶上文化程度。”

孫家樹立刻站起來說:“我叫孫家樹,漢族,來自河南,今年20歲。”來部隊之前,父親再三交代他,到了部隊不能怕人,要大大方方的,不一定什麼時候機會就來了。

李喜娃打斷孫家樹的話說:“你都20了?咱們倆同歲哦,卻比你早當三年兵,我初中沒畢業就來當兵了,現在看來,還是多學點文化好,是吧,大學生。”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學生,充其量只能算個準大學生。”孫家樹謙虛地說。

大家一陣鬨笑只後,李喜娃用手指了指張然:“你說。”

“我叫張然啦。”張然站起來說。

“用普通話。”李喜娃帶著陝西口音的話打斷了張然,其實他的普通話也不標準。

張然操著半生不熟的普通話重新說:“我叫張然,來自廣東,19歲,漢族,高中文化。”

接下來是彝族新兵那馬失都介紹,他說普通話就更不普通了,就像老外說漢語,大家支起耳朵聽了半天也沒聽懂一句,而他卻急出來一身汗,最後乾脆用筆在小本子上歪歪斜斜地寫了起來。

李喜娃歪著頭看了半天才說:“那馬失都,這個名字不好記,你乾脆叫老馬識途吧。”

大家又是一陣鬨笑。

來自哈爾濱的李海說起話來跟東北二人轉的演員一個腔口,聽著特別入耳,他嘴巴乾淨得像個娃娃,竟然說他18歲了,一聽就是騙人的,準是個後門兵。

內蒙古的李貴像是在詩朗誦:“我來自美麗的大草原,祖國一聲召喚,十八歲的我穿上了綠色的軍裝,……”

……

每個人都介紹完畢後,李喜娃說:“今天因為剛來的幾位同志特別累,我看就早點兒休息吧,大家先洗一洗腳,我已經把洗腳水給大家準備好了。”只見他把十個臉盆一字排開,先倒上涼水,然後把暖瓶裡的熱水“咕咕咚咚”地均分到水盆裡,還剩一個臉盆沒兌熱水,他用手試了試水溫,索性把剩下的熱水又均分到那幾個水盆裡,看著新兵們開始洗腳了,他這才悄悄端起那盆沒兌熱水的水盆洗起來。

洗完腳,李喜娃告訴新兵,洗腳水要倒進水房,水房在連隊東邊,新兵們洗完腳一起把水倒掉了,回來後一個個坐在床上看著有稜有角的被子發起愣來,開啟真是太可惜了,這時,外面傳來幾聲長長的哨聲,新兵都不知道這哨聲是幹什麼的。

“開啟被子睡覺。”李喜娃命令道。

新兵們這才小心翼翼地開啟被子,然後窸窸窣窣地鑽進被窩,李喜娃伸手拉滅了電燈,不一會兒,鼾聲便開始此伏彼起,李喜娃不放心,他拿著電燈挨個看了一遍,這個被子快掉了,他就用手掖一掖,那個胳膊露出來了,他就把胳膊塞進被窩兒,看到一切都正常了,他這才放心地躺了下來,但他無論如何也睡不著覺,提幹的機會已經失去了,今年是他轉志願兵最關緊的一年,而能不能帶好新兵是關鍵的關鍵,他在尋思著,怎樣才能帶好這個班呢?

李喜娃來自陝北一個貧瘠的小村子,家鄉到處是光禿禿的黃土高坡,一颳風便黃土飛揚,眯得人睜不開眼,夏天熱的整天穿著大褲頭,到了冬天卻出奇的冷,頭上裹著羊毛手巾,穿著笨重的羊皮襖,腰裡捆上繩子還覺得寒風刺骨,大多數人一輩子也沒有離開過這片黃土地。像許多農村孩子一樣,初中沒畢業,李喜娃就因為家裡交不起學費而輟學了,懂事的他小小年紀就挑起了家庭的重擔,每天天不亮,他便起床開啟羊圈,然後趕著羊兒到黃土高坡上去啃草,天黑之前,他又一個不少地把羊趕回來,羊兒很聚群,從來不亂跑,省了許多麻煩,這讓他覺得有點無所事事,沒事的時候他總是躺在土坡上望著藍天發呆,實在無聊時,他就學著他爹那樣吼上幾嗓子信天游:“走頭頭的(那個)騾子(呦)/三盞盞的(那個)燈/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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