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叔叔和他說要把她送到住在丹東市的她的姑姑家時我的臉上抑制不住地流露出了興奮的神情。
叔叔見狀嘆了一口氣,輕撫著她那還有些泛青的胳膊說,慧慧,叔叔不在家的時候讓你受委屈了。她使勁兒地搖著頭予以否認,可眼睛裡的淚水卻抑制不地流了出來。叔叔把她抱在了懷裡。她再也抑制不住委屈偎在叔叔的懷裡嗚嗚地哭了起來。
“叔,我想爸爸。”許久之後她摟著叔叔的脖子抽泣著說。
“慧慧,叔……也想啊!”她看見叔叔的眼睛裡也流出了淚水。
在鐵道邊上與梅向東相識使她很高興,梅向東在她險被欺負的時候挺身而出保護了她,自己的頭還被打出了血,這使她對梅向東禁不住心存感激,覺得與梅向東在一起時有安全感。和她同院裡住的那幾個壞小子以後沒再欺負她,看來被梅向東那股不要命的勁頭給震懾住了。
要是自己有個像梅向東這樣的人做哥哥該有多好啊!那時她在心裡總這樣想。
他怎麼可以把這段難忘的童年歲月忘卻得如此乾淨呢?是不是他經歷過什麼驚心動魄的變故,比如慘烈的車禍,比如猛烈的碰撞,使得他的大腦遭受了強烈的重創,從而令他的記憶變得具有了某種選擇性嗎?由於這種重創,他的某段記憶被意外地刪除了?重要的記憶!會有這種可能發生嗎?
方慧胡亂地猜想著。她被人遺忘的如此乾淨徹底,這令她感到一種無法形容的沮喪,以至於連她自己甚至都有些懷疑她與梅森的把那段鐵道邊上的交往是否真的存在過。
回想起來,她和梅向東從相識到分別充其量也不過是一個短暫的夏季,然而就是這夏季裡發生的事在她的童年記憶裡佔據著彌足珍貴的位置,一段溫馨的回憶。因為除此之外,她關於童年的記憶除了恐懼還是恐懼。對了,還有孤獨。
離開瀋陽去了丹東後,她很想念梅向東,她後悔分手時沒記住梅向東家的地址,但後來一想,即使寫信也沒用,因為梅向東跟她說過,在她去丹東不久他也要回到了鄉下的奶奶家。
在考完大學等待發榜的那段時間,她自去丹東的姑姑後第一次回到瀋陽。叔叔家這一帶變化很大,過去的棚戶區現在被鱗次櫛比的樓群取代了。當年梅向東家住的勝利大院早已不見了蹤影。再也找不到梅向東很令她沮喪,她想知道梅向東變成什麼樣了。梅向東比她大兩歲,算起來該有20歲了,他會考上了大學嗎?她想起梅向東是打架的高手,如果他要是沿著這條路走下去該不會變成了小流氓了吧?
在她珍藏的物品中,有一樣東西令她格外地珍視,那是一枚“心”形的毛主席像章。
那天在鐵道邊上,她把叔叔很快就要把她送到丹東的姑姑家事跟梅向東說了。梅向東聽後表情很黯然,低著頭用手裡的樹棍在地上胡亂地畫著。
“你要去丹東,我也快要回鄉下的奶奶家了。”過了半晌兒梅向東低聲說
“向東,我們今後還能見面嗎?”她歪著頭問。
“我也不知道,應該會吧。”梅向東也不肯定,“你叔叔什麼時候送你走?”
“大概是後天吧。”
“那你明天到我家來一趟,我送你一樣東西。”
當她第二天來到勝利大院門口的時候梅向東早已等在了那裡。
“哇!你們家這麼多的書啊!”剛一進梅向東家的門她驚訝地叫了一聲。
“這還被燒掉好多呢!燒書的時候我爸爸心疼的都流眼淚了。”
“燒掉了?都燒得什麼書啊?”
“有《紅巖》、《青春之歌》、《啼笑姻緣》、有……反正都是些被批判的書。”梅向東說著從旮旯裡翻出一個紙盒子來。開啟後,她看到紙盒子裡裝的都是各式各樣的毛主席像章。選了半天,最後梅向東選出了一枚“心”形的像章來。
“這枚像章送給你作個紀念。”梅向東說,“聽爸爸說,這枚像章還是含金的呢!”
“含金的?這麼貴重啊!我不能要。”她忙擺手推辭說。
“所以呀,正因為貴重我才要送給你作個紀念啊!”梅向東真誠的說。
多年以後,每當她想起這段往事的時候,總要翻出這枚珍貴的像章來看個沒夠。是的,當年梅向東說的沒錯!這的確是一枚珍貴的像章,含金量18K,當時的發行量非常少。
被酒精塗抹的愛情
第12章 被酒精塗抹的愛情
“梅森,我告訴你!你要是讓我發現了你和別的女人上床我可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