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他越是溫柔笑著的,她越是覺得毛骨悚然。她伸手進枕下,取出藏在枕下的剪子遞給裴徊光。
於是,裴徊光用這把剪子割了自己的手指。鮮血如注,滴進剛煮好的湯藥裡。
沈茴驚愕地望著他。
他垂眼望著滴落的血珠,聞著令人作嘔的味道,不急不緩地說:“赤骨獅那等劣獸哪有資格給娘娘做藥引。”
裴徊光將指上最後一滴血珠抹在沈茴嬌嫩的唇上,如口脂般慢悠悠地給她塗勻,讓沈茴的唇一片鮮紅。
他抬手,接過宮婢遞來的湯藥,將混著他的血的湯藥,親自喂沈茴喝下去。
寢殿裡,一片寂靜,誰也不敢出聲,連喘息也變得輕微。
然後,裴徊光轉身離開了昭月宮。
裴徊光緩步離開昭月宮,走到外面,被外面的涼風吹拂著,這樣的溫度才讓他覺得舒適。只是胸腔裡的悶重感越來越重。
喉間微癢,他側首輕咳,口中立刻一股腥甜。
裴徊光停下腳步,他用指腹抹去唇角的血跡,眼中浮現茫然。他向來掌握全域性,對一切瞭如指掌。可是這一刻,對於咳出的血,他竟難得腦中一片空白,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下一刻胸腔裡的悶重感更濃,他彎腰,吐出好大一口血。
視線裡,青磚上逐漸聚成一汪血,那麼刺眼。
遠處的宮人看見這一幕,驚駭地避開。裴徊光覺得那些人大概以為他這作惡多端的奸宦終於遭了報應,盼著他吐血而亡。
裴徊光將手掌壓在胸膛,去感受著陌生的心跳。
半晌,他捲舌抵了抵唇角,自嘲地笑了:“衛珖啊衛珖,你真的瘋了。”
他眯起眼睛,望著普照的豔陽刺眼的光。
不過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