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少,一丁點響動都能驚醒他。此時他雖合著眼,卻無半點睡意。
感受著指上溫軟的觸覺,裴徊光想著沈茴落淚的模樣,又想著她居然苦惱不能讓他高興。
裴徊光覺得好笑。
這不是高不高興的事情。那點床笫之間的男歡女愛並沒那麼重要。
他的煩躁來自於他清楚的知道他和沈茴不是一種人。
她關心他在意他,甚至如她自己所說對他生出一丁點的喜歡來。
可那又如何呢?
他們不是一種人。
她沉默著微笑,心裡卻永遠不會贊成他卑劣的所作所為。
他不忍心折斷她的翅膀。
可總有一天,當她有了能力,對他的所作所為不會再微笑著沉默。
她會開始想法設法地阻止他的瘋惡行徑。
他知道,沈茴會的。
即使飛蛾撲火渾身是傷,她也會的。
·
沈家也跟著皇家船隊來到了關凌。只是他們稍微落後一些,晚了兩日才到。沈霆雖去了西南剿匪,卻已事先將家裡這邊安排好,在關凌這邊提前置辦了府邸,買了奴僕。
沈家人到時,府中一切收拾妥當,處處乾淨整潔,纖塵不染。
這倒是令沈夫人和駱菀鬆了口氣。本就是奔波了那樣遠的路,若是到了地方還要再張羅置辦東西收拾住處,可是夠麻煩夠勞累的了。
一家人草草梳洗過,急急睡了。
任誰在船上住了那樣久,都會不舒服。終於回了自己家,能夠舒服地睡在這裡的床上,一個人睡得很香很沉。
沈霆深夜歸來,進了屋,悄聲掀開床幔,望著駱菀的睡眼,一路的奔波都瞬間散去了不少。
駱菀睡得很沉,沈霆在床外側躺下擁著她,她只是蹙了蹙眉,也不知是不是對沈霆的懷抱太熟悉,沒有醒過來。
幾個月不見,沈霆有心親近,可駱菀睡著,他不忍心吵醒她,只是輕輕吻了吻她的眉心。
翌日,駱菀醒來發現身邊的沈霆時,著實嚇了一跳。
“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叫醒我的?”駱菀瞪著他,帶著點嗔意。
駱菀醒得有些遲,一邊說著,一邊彎腰欠身拉開床幔,想要起身了。
“別拉起來。”沈霆拉住駱菀的手腕,轉身一壓,將駱菀擁著。他懶倦沒有睜開眼,只是有些依戀地擁著駱菀。
人生能有多少個七年之久的分別?
或者說死別。
因為經歷過,變得更加珍惜。
“太晚了,該起來了……”駱菀推了推,並沒有能將沈霆推開。她側過臉,溫柔地望著他的五官輪廓。
死而復生的人就在身邊。雖然他已經回來很久了,可駱菀總是時不時有一種不敢置信的彷徨。
她輕輕擁著他,小心翼翼的。
若這是一場夢,她寧願永永遠遠都不要醒來。
她溫柔地說:“沒想到我們剛到,你也回來了。”
“嗯,有些事情耽擱了。要不然會比你們更早回來。”
駱菀又問:“這一路可辛苦?有沒有受傷?如果……”
沈霆笑著去吻她,她想說什麼他都知道,將她所有未盡的言語吞進口中,輾轉品琢。
·
因為奔波了近三個月,沈家一家人都醒遲了。家僕準備了早膳,可誰都沒吃。梳洗之後,乾脆直接去用午膳。
沈家人因為沈霆也這個時候剿匪歸來,都很高興。
雖說大家庭講究個食不言寢不語,吃這頓午飯時,卻樂呵呵地你一言我一語。不管什麼規矩不規矩,倒是溫馨十足。
用過午膳,沈霆帶著沈鳴玉出門了一趟。
“去哪兒?去騎馬還是射箭?”沈鳴玉十分高興。
沈霆敲敲她的腦袋,說:“月底要過生日,禮物既然提前準備好了,現在就送你。”
“父親要送我禮物!”沈鳴玉高興地跳起來。
“你呀,穩當些呀。”駱菀望著女兒皺眉,眼裡卻是帶著溫柔的笑。
“不算父親送你的,算你小姑姑送你的。”沈霆道。
聽父親這樣說,沈鳴玉更驚訝了,十分好奇小姑姑要送她什麼東西。
“等一下,我要拿上小姑姑送我的劍,再跟父親出門!”沈鳴玉身影輕盈,跑起來像一陣風。
沈茴送她的那把劍,她可寶貴了。
父女兩個騎馬出門,快步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