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文明裡向南延伸至佐敦道的南京街,當中有超過七百個小販攤檔,密密麻麻一家挨著一家,李歡瞧了眼手錶,8時多一點,此時的廟街正是最熱鬧最繁華的時候。
街檔式經營的廟街雖然在街頭標示著下午兩點至午夜十二點的開放時間,但實際上,許多攤檔檔主都在夕陽西下時分,才不慌不忙地開始搭攤位擺貨品開檔,幾根鐵管,幾片木板、紙皮或紅白藍膠布,七拼八湊很快就搭起一個小攤檔來。
廟街總是越夜越精彩,燈火通明時分最是熱鬧,叫賣聲、影碟播放聲、有聲玩具的喜怒哀樂聲、粵劇路演的彈唱聲、街頭食肆的爆鍋聲、五光十色的霓虹燈,以及熙熙攘攘的遊客,“鬧”得廟街一派歡樂景像。
匯入熙熙攘攘的人群,李歡只覺一陣眼花繚亂,以後,自己就得在這個充滿平民色彩,魚龍混雜的地方混生活。
一陣魚丸香氣撲鼻,嗅著味,李歡走到街邊一個冒著熱氣的攤擋買了兩串魚丸,一邊走一邊“哧溜”有聲的將魚丸咬進嘴裡大嚼著,彈性十足的口感,鮮、香、燙,還夠勁道,就他現在這幅德行,似乎已經找到了一點點做普通平民的感覺……
一條街走了不到一半,李歡拐進一條小巷,巷子裡,就不似正街那樣擁擠不堪,走到一幢年代看上去有點久遠的公寓樓門口,李歡抬頭打量了一眼,公寓外牆的粉飾已經剝落,開放式走廊,走廊後門無一不安上一個鐵柵欄,藉著走廊昏暗的燈光,隱約還能瞧見走廊牆壁處留有紅色油漆大字,“還錢!”“收命!”“砍你老母!”“殺你全家!”等等字眼,觸目驚心,不用說就知道是哪家倒黴蛋欠下了高利貸。
走進公寓樓大廳,一個破舊的前臺後坐著一名乾瘦的老頭,戴著一老花眼鏡,正搖頭晃腦的隨著收音機裡的粵曲哼唱著。
李歡走近前臺,老伯老伯的喚了好幾聲,才將沉迷在粵曲裡的老頭喚醒。
“你……找誰?”老頭瞧李歡一身名牌西裝,老花眼鏡下的眼神有些疑惑。
“我是7樓的706的住戶,我過來拿鑰匙。”李歡笑了笑。
“你是706的住戶?”老頭有點不相信,主要是李歡這身行頭實在跟這幢老舊的公寓樓格格不入。
“呵呵,沒錯。”李歡笑著將居住證遞到老頭面前。
老頭接過居住證,仔細端詳了一下,遞還給他,說道:“706房只交了1個月的房租,算時間後天就該交房租了,你記著交到物管去。”
交房租?李歡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準是那張正中卡著時間租的房子,於是笑著說道:“那是那是……多少錢?我乾脆先交上一個季度房租,交你這成嗎?”
“交我這裡也可以,706房的房租1個月是3200,1個季度嘛……”老頭心裡默了下說道:“嗯,1個季度是9600。”
9600?就這破公寓房收9600?從小就住公家房長大的李歡聽得一陣心驚肉跳,乖乖,一下就扔出去近萬港幣,瞧了眼錢夾剩下為數不多的現金,李歡心疼得要命!心裡大罵張正中不厚道,也忒摳了點吧,多交倆月房租要死人啊?
取到鑰匙,李歡走進老式電梯,拉過關不大嚴實的電梯鐵柵欄,電梯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緩緩向上,這破電梯夠老也夠慢,上個7樓幾乎將李歡的耐性耗盡,奶奶的,還不如自己爬樓快!
開啟房門,一陣黴味撲面而來,李歡皺著眉頭開啟了房間的燈,裡面就3個字形容,髒、亂、臭!奶奶的,那該死的鐵公雞給自己租的什麼破房子啊?垃圾遍地,李歡拾起地下不知道誰扔下的破胸罩,忍著噁心扔進了放不遠的破垃圾簍裡……
……
記得10多歲的時候,曾起過N次偷渡到香港的念頭,而且還曾實施於行動,很可惜,偷乘錯了船,結果一不小心就被拉到廣州,當俺下船看到“廣州”倆字的時候,痛哭,真他孃的衰到家了。
第二篇 第四十八章 應聘
怨天尤人沒有用,自己的棲身小窩還得自己收拾,李歡將身上的西裝脫下,甩開膀子的大掃除,清除出N個用過的避孕套、N團乾硬的衛生紙,外帶N多的不明垃圾物,瞧著已經裝滿了整整兩大塑膠袋的骯髒垃圾,李歡有點懷疑這房裡以前就是一賣春女的“雞”窩,奶奶的,真不知道張正中那隻鐵公雞是怎麼租到這房子的?
直累得滿頭大汗,一室一廳的蝸居基本收拾停當,收拾完屋子,李歡到廟街來了一個大采購,還好是廟街,這裡算是全香港平民用品最齊全,最便宜的地方,除了必須的生活用品,順帶連二手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