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肯定是想趁退之前,給堂裡留下點大事吧,免得族人說三道四,說未曾照顧周全吧。顯德想來想去仍沒頭緒,就想起忠義該上小學了,百合說:改天送他去唐文那裡吧。
誰知第二天,還沒去找唐文,便傳來唐文給人暗殺的訊息。訊息是小燕從報社帶回來的,菊靈急急地問她:前一向還好好的,到這裡有說有笑的,怎麼突然就死了?小燕說,死的時候是被槍打中太陽|穴的,從一邊進,另一邊出,右手還給砍下來了,據說是拿去領賞。菊靈的眼淚,一下子就刷刷地流下來了,便去找表哥商量此事怎麼辦,唐皆能說:漢如、天明現在中央,無事可作,正好可以命司法部,撤查此案,此事若不得以清白,無疑是對大家的一個警告。李漢如和黃天明,很快就找到了司法部,上面即派人來查,衡陽公安局也很賣力地追查起來。可是查來查去,發現兇手的槍彈原來來自中央軍系統。於是大家都不再查了,唐皆能就問唐家龍,所為何事,要下此殺手。唐家龍說:可能是是跟唐校長寫了篇什麼日本與南京政府東北密約的文章有關吧,小燕說:唐校長死得好冤枉啊!總統不都是說了,各報紙於黨務、政治、軍事、財政、外交、司法心情批評嗎。唐家龍笑著說:這樣的話,你也信,老虎屁股上的屎是摸不得的。唐皆能於是答話道:莫如咱們也作回老虎,看他們能怎麼地。把唐家龍嚇了一跳,只是無論他怎麼追問,唐皆能都笑而不答:於此可笑之局謀事,當有了斷之時了。
第二十五章張輝瓚死於蘇區洪福商行被抄家
唐皆能自鄧世耀政治分部開始正常運作後,即派唐祖榮赴蘇區。祖榮說:紅軍那邊沒有熟絡之人。唐皆能說:祖聖或可幫你,據稱拘押私鹽者多來往蘇區。祖榮仍有顧慮:值此國民政府剿匪之際,若被查為通匪,是否置洪福堂二百人生計於不顧?唐皆能嘆息道:自民國二十年,漢如任廣州國民政府及軍事委員會常委。廣州國民政府宣告撤銷,乃受國民黨之邀重回南京政府,復任南京國民政府軍事參議院院長。以中央軍之驍勇善戰,獲此任用,亦算萬全之策。祖榮說:漢如與天明身處高位,洪福堂自當全力支援,為何出此下策,惹此通共之名?唐皆能開導他:湘軍中,以漢如天明舊部心屬者,多不願戰,若以兩人為上,恐恰得其反。祖榮會意:洪福堂不欲圖戰而爭名,是故犧牲。唐皆能說:自古圖外戰而內勝者,鮮有聞也,不可以漢如、天明戰而剿共。祖榮雖然心有不甘,也無可奈何:師出有名,值此內亂,實為中央軍剪除異已之時膛,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自當了結。誰知唐祖榮還未去蘇區,南京政府即派湘軍十八師前往蘇區剿共。十八師師長張輝瓚曾在李漢如與越恆惕爭奪湘軍中,與洪福堂有過交道,這年46歲。唐皆能一打聽,張輝瓚這次剿匪的物件毛澤東都是同屬長沙人,自與洪福堂脫離關係後,曾在任湖南省警務處長,四年後調任國民革命軍第四師師長,參加了北伐。後受到了蔣介石的器重,於民國十八年3月被任命為南昌衛戍司令,不久其部隊即被整編為第九路軍第十八師,本人授中將軍銜。
唐皆能即派司徒華前去遊說張,念其曾在洪福堂舊友份上。好不容易找到了張,張說:此次剿匪,責任重大,不可不去。司徒將唐皆能原話告訴張:以湘人子弟,同室操戈,未免給人笑柄,再說將軍資歷不在蔣之下,當以它由稱病免戰。張卻說:紅軍不過是一群土匪罷了,不值得憂慮。司徒華笑了:雖然紅軍曾經上山,但其為主義而戰,更何況孫先生在世,曾有聯共之說;現其軍容整齊,不可謂土匪。張仍固直己見:滅匪乃易如反掌,不必多慮。司徒於是嘆息:前蘇聯之援助,共產黨多有藏匿,恐將軍此行,凶多吉少。
這次作為第一次大“圍剿”的前線總指揮,張輝瓚躊躇滿志,壓根就沒把穿草鞋、扛土槍的朱毛紅軍放到眼裡。誰料一個交鋒就被紅軍生生拿下。臨近黃昏的時候,紅一方面軍前委總書記毛澤東也從前線匆匆趕回了龍岡。張輝瓚與毛澤東是湖南同鄉,過去也曾有過一些交往。然而這次相見與以往則大大不同了,這次是政見不同兵戎相向後的囚室相見。囚室的門一開,張輝瓚就認出了毛澤東。他不好意思正視,低著的頭過了好一會才抬起來:“潤之先生,好久不見了,你……”沒等張輝瓚說完,毛澤東就嚴厲而又幽默地說道:“總指揮先生,你率部從湖南剿到江西,從南昌殺到龍岡,今天就這樣停止了嗎?你在沿途的路上到處寫標語、撒傳單,說是要‘拔朱毛’,而現在究竟是你剃了朱毛的頭,還是朱毛剃了你的頭呢?” 張輝瓚一臉尷尬地苦笑,說道:“還是你們剃了輝瓚的頭。毛先生,輝瓚還求你饒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