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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夢魘

第一次見到江祁,他就救了她。

此後芷棲的每一個夢裡,從男孩到少年,就只有江祁一個人。

他蒼□□致的面孔,墨黑凌厲的眉眼,如夢如幻。

男孩在揹著她奔跑,芷棲青青紫紫的手臂環著他的脖子,明明是險象環生的處境,卻莫名感覺無比安心。

直到顛簸的力道越來越大,江祁忽然長高,面容邪肆狠厲。

芷棲一愣,下意識的直起身子把手拿開,卻發現自己白皙的手上全都是熱乎乎的血……鮮紅的,江祁的。

“江祁!”

芷棲猛的坐了起來,滿頭冷汗,幾乎浸透了額角栗色的頭髮。

與此同時寢室的燈也亮起,柔和的暖色系燈光一下子打破了黑暗中沉重凝固的氛圍。

室友孟春雨只隱約聽到芷棲叫了一聲倏的坐起來,就下意識的開了床頭燈,她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問:“棲棲,你又做噩夢了麼?”

芷棲依舊沉浸在剛剛無休無止的夢魘中,半晌後才遲鈍的眨了下眼。

“……抱歉。”她轉過頭,向來輕柔明亮的聲音此刻啞透了,慢吞吞的說:“春雨,你繼續睡吧。”

顯然是還沒有緩過來,芷棲手腳都是麻的。

直到檯燈暗滅,寢室重新陷入一片黑暗,芷棲才慢慢的蜷起膝蓋用手臂環住——就像尋求母體保護的嬰兒一樣。

芷棲囈語似的說:“江祁……”

她真的好想他。

每次夢到江祁,芷棲都會睡不著覺,近乎睜著眼睛看天亮,直到隔壁床的孟春雨醒來,踢踢踏踏的去洗漱。

而後回來發現芷棲‘也’醒了。

“棲棲,你醒了?”孟春雨坐在桌子前對著她那一堆瓶瓶罐罐的化妝品塗抹,見到她睜眼忍不住笑了笑:“你昨晚上又做噩夢了。”

之所以用了‘又’這個字,是因為大學三年和芷棲住一個寢室,這樣的狀況頻繁發生,孟春雨都見怪不怪了。

“對不起。”芷棲也沒解釋她是一直都沒睡,索性坐直了身子,蒼白的巴掌臉上笑容柔和恬靜:“是不是又吵到你了?”

“沒有沒有。”孟春雨毫不在意的擺擺手,只趁機捏了下芷棲的臉‘吃豆腐’:“嘖,真嫩,你也知道我睡覺一向和死豬差不多,沒什麼的。”

因此,才一起住了三年孟春雨都沒聽清過芷棲做噩夢時喊的名字是什麼。

芷棲笑了笑,垂眸安靜不語。

也許遇到過這麼個好室友是她的幸運,因為她並不想掙脫自己的夢魘。

畢竟能在夢裡看到江祁也是好的。

“棲棲,今天週末,你還要去圖書館麼?”吃早飯時孟春雨叼了個包子,含含糊糊的問她:“不如你這周放鬆一下吧,我覺得你平日裡愛做噩夢就是因為壓力太大,咱去看電影怎麼樣?據說沈磊導演的新作剛剛上映,雖然題材小眾但特別好看!”

孟春雨是個不折不扣的追星女孩,提起和娛樂圈相關的事情就忍不住眼前一亮。

這樣的女孩,讓芷棲很好奇她當初是怎麼會選擇和自己一樣的‘野生動植物與自然保護區管理’這個專業的。

這個專業只有林瀾的林業大學有分設,且每年只招四十個本科生左右,其中女生少之又少,她們這一屆甚至只有她和孟春雨兩個人。

可芷棲覺得‘傳媒’這個專業才更適合孟春雨。

“好啊。”她不想打消孟春雨的興致,想著自己也很久沒放鬆過了,便答應下來:“什麼時間?”

“唔,中午有一場,就去看那個吧。”

孟春雨低頭刷刷的購票,完事兒抬頭就看到芷棲坐在窗邊垂眸看書,瓷白的貝齒咬著一杯粥的吸管,十分專注。

窗邊陽光透進來剛剛好灑在少女身上,對映的她瓷白的面板近乎透明,猶如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