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許久沒有回應,在虎杖悠仁思考要不要直接把她從裡面扒出來的時候,淺川藤花忽然一甩被子整個人從床上直挺挺坐了起來。
虎杖悠仁一愣,剛剛和她想說些緩和的話,卻沒在藤花的臉上看見意料之中的賭氣表情。
相反,淺川藤花的表情大概只能用平靜來形容了。
平靜到近乎空白。
從五歲到現在,類似這種冰冷空洞的表情極少出現,印象最深刻的只在虎杖悠仁第一次把淺川藤花撿回家那天見過一次。
少女猛地轉過頭,額前髮絲凌亂掩住了她的神色,虎杖的角度只看見藤花微微抿平的嘴角,先前羞怯可愛的紅暈早已消散殆盡,她隨手抓起自己的枕頭摟在身前,雙腳微微用力就跳下了床。
“打擾了抱歉……我先回去了。”
少年眉頭一緊,臉上也跟著失去了調笑的輕鬆,胳膊反射性一抬就把要跑掉的少女給輕飄飄地抱了回來,端端正正的放在了床上。
“真的生氣了?”
他蹲在藤花的面前,認認真真看著她的眼睛。
少女沒有回答,只是安靜地回望著他。
虎杖悠仁天不怕地不怕,藤花各種情緒反應都有應對方法,就算是之前那種蠻不講理到哭得上不來氣也有信心哄好,說到底那些問題終歸是各種方式的可愛撒嬌,只要唯一的撒嬌物件虎杖悠仁全盤接下她感情輸出,安撫住她不安的情緒,那麼藤花很快就會冷靜下來。
偏偏這種表情他最害怕。
倒不是擔心哄不好,而是因為這種情況下,淺川藤花的內心所有的負面情緒只是針對她自己的——她不再釋放,不再表達,把一切情緒掩藏在完美之下,那才是最糟糕的模樣。
淺川藤花是被無視、被忽略、被拋棄過的孩子,險些在童年的雨中徹底死去,所擁有的不過是勉強貼上起來的漂亮空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