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涼國公府門口。
彥玉和秦森分別帶著府中下人披麻戴孝,鑼聲開路,紙錢迎風飄撒。
就在一行人向著東郊皇陵走去時,淮西集團的人也都來了,他們手臂上紛紛戴著孝,向著涼國公彥玉走去。
“你們怎麼來了?”彥玉趕忙問道。
“國公爺,聽說您要去祭奠,怎麼也不叫上我們呀?還好有家奴通報,要不然,我們可就錯過祭奠了。”定武侯阮英說道。
“你們不應該來!”彥玉拉著阮英幾人站在一旁,然後說道:“太孫殿下有旨,不準大張旗鼓弄這些,我們去皇陵祭奠只是以個人名義去的。”
“涼國公,這是怎麼回事?”普定侯張恆有些不明白地問道。
“就是啊,為什麼要以個人名義去皇陵,現在這大乾可是咱淮西的一言堂!”南寧侯陳德說道。
秦森見狀連忙拉住陳德,對著眾人說道:“各位,此事是殿下旨意,你們休要在這胡說。”
秦森武功雖不如在場之人厲害,但他可是有腦子的,就憑陳德剛剛說的話足以誅九族。
“殿下有旨意,呂氏畢竟曾是皇族中人,雖已被逐出皇族,但影響依舊,秦升因為羞辱呂氏,又去監斬呂氏家族,所以被罰面對三日,此外,咱們是臣子登帝陵祭奠,於禮不合,所以給駁回!但殿下念我等是與皇室親戚,所以只能以個人名義去祭奠。為了就是不讓咱們淮西集團嘮人口舌!”彥玉連忙把聖旨內容說了出來。
聞言,眾人的嘴角紛紛露出了笑容,久在官場的他們,怎麼可能聽不出這言外之意?
這就是趙光顯在幫他們淮西集團,但同樣的,趙光顯也不希望淮西集團把事情鬧大。
如果他們集體去了皇陵,那就是犯了僭越之罪,到時候文官參上一本,他們一個也跑不了。
“好了,你們的心意殿下都知道了,把東西留下,你們該回去的回去。”彥玉揮了揮手說道。
“那就有勞國公爺了!”阮英對著跟來的奴僕招了招手。
隨著阮英行禮,其他淮西勳貴也學樣地將祭奠之物送了上來。
看到祭奠之物已經擺放好,彥玉擦了擦淚水道:“我大侄女兒沉冤昭雪,我老秦大哥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嗚……”
淮西勳貴見狀嘴角抽動,這戲……說來就來啊。
“出發!”
隨著常森一聲令下,祭奠隊伍浩浩蕩蕩地前往皇陵。
一路上鑼鼓齊鳴,鞭炮震響,紙錢撒了一路,嗩吶之聲也沒停過。
這浩蕩的陣勢,轟動了整個應天府。
凡是路過之人都是為之瞠目,知道的是涼國公府和開國公府祭奠先太子妃,不知道的這還以為是大乾皇帝駕崩了呢。
祭奠隊伍從南城穿朱雀大街,直奔東城門而去。
這動靜,只要不是個聾子都能聽得到。
而更狠的還是這批祭奠隊伍,故意路過那些官員府邸門前。
某個文官府邸內。
一老者仰頭長嘆道:“這天要變了!我沉浮官場十幾年,居然看不透這大乾的局勢了!”
“陸大人,眼前的局勢還用說嗎?淮西集團權傾朝野,未來肯定要把持朝政,這涼國公雖老,但開國公才步入中年,而且現在高居吏部尚書,未來搞不好還得封王,加九錫,而信國公被重新複用,人還未到朝堂便統御天下兵馬調動,這以後的淮西集團可要一手遮天了。”
“封王?”姓陸的官員連忙轉頭看向同僚,擺了擺手說道:“不會的,應該不會。畢竟開國公父親也是死後被追封的,哪怕是立下天大之功的徐達,不也是死後追封的嘛!”
“未必啊!現在淮西集團權傾朝野,江南集團更是被壓制到了邊緣,而咱們這一派系的生存空間越來越小,誰能制衡他們這群人啊,信國公掌兵馬調動之權,開國公掌官員升遷之權,宋國公宰執天下之權,三部最大權利已在淮西手中,試看今日之城中事,在想日後之果,這大乾已成定局了!”
“慎言啊李大人,小心隔牆有耳,以免惹火上身啊!”陸姓官員連忙勸道。
隨著城內沸騰,各府官員們同時搖頭嘆息。
他們對這一幕有的表示無奈,但內心又顯悲憤。
但奈何,現在的淮西勢力太過強大,只要敢露頭,那基本都會冠上反賊的名頭。
……
另外一邊,歸屬檔案局的暗衣衛也開始展開了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