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後。
趙光顯在御書房處理完奏摺後,叫來禮部和戶部的人到御書房。
就在他吩咐完,兩部門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後,傳喚太監小跑進來告訴他,秦升有事要找他。
趙光顯皺眉,心想這面壁的舅舅不老老實實在家待著,咋還跑過來找他呢?
“讓開國公候著,等孤處理完政務,再詔見他。”趙光顯揮了揮手道。
“是。”小太監領命,快步走了出去。
“殿下既然還有事情,臣等……”
還未等禮部清史司主官孔懷德把話說完,趙光顯便擺手打斷道:“李愛卿,孤有些事情要和孔愛卿說,你先下去吧。”
“是。”李振慶作揖,看了一眼孔懷德便退出御書房。
孔懷德有些沒明白,但還是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等待著趙光顯開口。
“孔愛卿啊,你們儒家學派的人應該到了應天城了吧?”
趙光顯沒聊一些沒有營養的話題,反而是直奔主題而去。
“是的殿下。”孔懷德如實回答道。
“孔懷德,儒家第五十五世傳人弟子,有點意思。”
趙光顯的一句話,直接讓孔懷德嚇得跪在地上。
趙光顯隨意擺手道:“起來吧,孤又沒想責罰你,不用跪著,起來回話。”
“謝殿下。”孔懷德戰戰兢兢地站起身。
“孔愛卿啊,你對我大乾儒家怎麼看?”趙光顯望著孔懷德問道。
“回殿下,殿下如何看,臣就如何看。”孔懷德連忙回答道。
趙光顯哦了一聲,嘴角上翹:“那孤若想滅你們儒家,你又當如何?”
孔懷德內心震驚,但還是果斷拱手回答道:“那儒家當滅!”
趙光顯被孔懷德的話逗笑了,他怎麼也沒料到,這老頭覺悟還挺高,居然懂得審時度勢。
“有意思,那你對儒家典籍如何解釋?”趙光顯玩味問道。
“殿下想如何解釋典籍,那典籍就應該如何解釋,畢竟儒家興盛千年,也都承蒙歷代帝王所用,從而歷代代表人物為了爭話語權,一些聖人之言的解釋,早就不是其真正的意思了。”孔懷德回答道。
趙光顯滿意地點了點頭,他很認同這種看法。
畢竟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每一個所讀所看的書都有不同的看法。
“那你又是如何看,現在的百家?”趙光顯問道。
“雖無千年百花開,但有今日獨自來。”孔懷德恭敬回答。
這一句詩,雖不是經典,但卻扎到了趙光顯內心所想。
有意思,這孔懷德真是個妙人,也是為數不多清醒的人啊!
趙光顯迴歸話題問道:“你身為儒家弟子既已知道,那為什麼不想著扶正儒家思想呢?”
孔懷德無奈一笑說道:“不瞞殿下,相信殿下也知道儒家傳承至今已有千年,這期間,雖有人說過儒家典籍過時了,但卻沒有說過儒家的思想是過時的話。天下需要更替,但那又怎樣呢?儒家經過千年的發展,已成大器。儒家思想更是根深蒂固,就算絕大多數的人不同意儒家典籍,那他們學的也是儒家理念,用的也是儒家思想,這只是自欺欺人罷了,而聰明的人便懂得如何隨波逐流而已。”
趙光顯點了點頭,他很認同孔懷德的一番話,他覺得這個時代的思想家已經有了新學的雛形。
但奈何,這個世界卻沒有王陽明那些人物。
不對!
突然間,趙光顯好似抓住了什麼,但卻總覺得又缺少了什麼。
一瞬間,他突然明白了!
不是這個世界沒有王陽明,而是締造王陽明的人壓根沒有出現!
對,一個締造者!
一個能引發新學開啟的人!
“孔愛卿,根據你所說,你既是儒家傳人,那又為什麼不跟那些儒家站在一起呢?”趙光顯眼神鎖定住孔懷德。
“臣確實是儒家傳人,也讀的是儒家典籍,但臣明白,天地君親師之理,萬物之所及之道,又豈能被那些就觀念所束縛,臣只是覺得儒家思想可留,法家手段可留,墨家技藝可取,縱橫家之謀可用,道家之心可鑄,陰陽家之手段可借!”孔懷德恭敬道。
聞言,趙光顯心裡臥槽閃過。
他此時覺得,如果把孔懷德和王陽明扔到一個時代裡,估計新學會發生更大轉變。
不行,此人必須要用,而且還要**一下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