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殿內。
隨著御膳房傳菜結束,趙光顯邁著步子走了進來。
標準的四菜一湯,只是這四菜,有點讓老趙和趙橚有點看不明白。
“怎麼都不吃啊?”趙光顯拿著筷子品嚐了起來。
看著趙光顯滿意地點點頭,老趙和趙橚互相對視一眼,拿起筷子品嚐了起來。
不是說,兩人怕趙光顯給他們下毒,而是這菜的樣子真心不咋好看。
可就在兩人品嚐後,突然眼前一亮。
“這是什麼肉?”趙匡濟指著紅褐色的肉塊問道。
“紅燒肉。”趙光顯回答道。
“咱問你的不是這菜的名字。”趙匡濟無語道。
“豬肉,怎麼了?”趙光顯疑惑回答。
“這是賤肉?”趙橚表情震驚地看向趙光顯。
趙光顯點點頭:“對呀,怎麼不好吃嗎?”
老趙和趙橚互相對視,兩人很驚訝,他們可不是這個意思,而是這肉的口感壓根不像豬肉啊。
之所以豬肉被稱呼為賤肉,那是因為豬肉每次吃起來都會有股腥騷味,結果這盤紅燒肉不僅沒有腥騷味,反而還很香。
就在兩人疑惑之際,王安拿著奏摺和賬本來到趙光顯面前。
“殿下,這是您讓戶部和內閣統計好的賬目。”
趙光顯放下筷子,拿起奏摺掃了一眼,然後又拿起賬本開始檢視了起來。
老趙看到趙光顯只是掃了一眼奏摺就放下後,他心裡有點癢癢地拿過奏摺看了起來。
“豈有此理,咱怎麼可能會讓國庫虧空這麼多銀子?”趙匡濟憤慨說道。
趙光顯沒理會趙匡濟的話,他現在正認真地,對比著北征所發出去的大乾寶鈔和繳獲物資。
從聖武元年到現在只不過二十五年,大乾就已經北征了五次。每一次北伐,大乾都要出動十萬以上的軍隊,徵集民夫數十萬,其他的糧草等物資不計其數。
前兩次北伐蒙元,國庫就已經空的能餓死耗子了,直到聖武八年開始印發寶鈔以來,這樣的情況才開始改觀,才有餘力支撐第三次北伐蒙元。
雖然每次北征都會繳獲不少物資,可掰開手指一算,什麼物資消耗、撫卹、獎賞下來,都是虧的。
本來虧一點老趙也不在意,因為他有著發放寶鈔聚集而來的財富。只要能夠徹底消滅蒙元這個心腹大患,能夠得到一個安定的北方,也算是值得的。
可這麼一點點累積的虧空也是越來越大,甚至可以說,如果不是趙光顯這一個月的瘋狂抄家,這大乾國庫早就蹦了。
趙光顯放下賬本,想著目前所虧空的銀錢,然後又想著如何能將這筆錢儘快的補回來。
銀行計劃肯定要進行,畢竟這是一個國家斂財和發行貨幣的控制中心。
翻閱賬本的老趙震驚道:“怎麼會這樣?這樣一來,那咱豈不是……”
趙匡濟的表情很是驚駭,因為這賬本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趙標長久以來幫助老趙協理朝政,對於寶鈔的去向他都是記錄得一清二楚。甚至趙標還知道每一年發放了多少寶鈔,分別流向官員俸祿多少、軍需採購多少,他都是記錄在冊。
只是這些發出去寶鈔,老趙自己不是很清楚啊。
如果真如趙光顯所言,寶鈔一旦開始貶值。發放出來的寶鈔便會形成一個迴圈,一個惡性迴圈。有閒錢有積蓄的人會拼命地守住自己手裡的金銀,而把更多的寶鈔用在交易當中。這樣一來,從發放的第一張寶鈔開始,到現在所有的寶鈔都會在極短的時間之內,就會充斥在整個民間,會迅速地推動寶鈔的貶值。
而這吃虧的人,自然是最低層的百姓,他們沒有積蓄,手裡沒有金銀。
“這寶鈔貶值,真有那麼恐怖嗎?”趙橚弱弱問道。
趙光顯嗯了一聲:“這東西一旦不值錢了,那我大乾也就走到頭了。百姓手裡沒有金銀,今天缺鹽了,拿只雞去賣,明天缺米了,牽只羊去換。他們賣掉一隻雞換來的寶鈔,轉身過去買鹽,本來能夠買兩斤鹽的,卻只能買半斤了,本來能夠買二斤米的,現在只能買一斤米。甚至到了最後,他們手裡捧著大把的寶鈔,卻連一根針都買不到。這便是貨幣**!”
“萬事萬物有得必有失,有獲取必有消耗。寶鈔能夠獲取無數物資,但是卻沒有什麼消耗,看似是個無本買賣,但最後卻是一個巨大的填坑。”
說這話時,趙光顯的目光便落到了趙匡濟的身上,因為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