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曦趕到靈州書院之時,文會已經開始了。
楊熙蕾也學著夏雲曦一般作了男裝,二人帶著駕車的‘李老’一起進了靈州書院,其他作商人打扮的護衛都留在了府城。
一行三人站在高臺東面看臺的一側之時,正逢高臺上的教習在唸誦韓風的‘夏日田園’。
夏雲曦對著身邊的楊熙蕾道:“這詩如何?”
楊熙蕾中肯的評價道:“非常不錯,高出其他人一個層次!”
夏雲曦微微點頭,表示贊同。
楊熙蕾接著說道:“怎麼沒聽到顧尋陽的名字,這‘夏日田園’是很不錯,但是和那顧公子流傳在外的那幾首詩一比,就差了很多啊。”
夏雲曦搖搖頭,說道:“這是現場作詩,可不太一樣,或許他也在現場,只是並沒有在半個時辰裡作出詩詞。”
她很清楚,這種文會對那些學子吸引力有多大,這可是不多的揚名立萬的好機會,任誰都不願意錯過。
現場眾人心思不一,有第一題沒有發揮好的心裡暗暗祈禱,第二題最好出在自己擅長的方面,也有些人擅長的並非詩詞,心態就好了許多。
而東看臺最前方的靈州書院那群拔尖的學子們臉色凝重,感受到了來自對面燕雲書院的各種壓力。
反觀燕雲書院的人群,卻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因為就在剛剛,刺史歐陽靖邀請了燕雲書院的副院長杜玉明作為第二題的出題人,這都是他們意料中的事。
而杜玉明也說了,到時候會出什麼樣的題,可以說燕雲書院的學子早在來之前就已經寫好了詩詞。
這一題那是有心戰無心,勝券在握。
加上第一題看到了靈州書院的表現,水平那可比他們預想的還要差。
一個個想著昨日那些趾高氣昂的靈州學子馬上就要被自己狠狠的踩在腳下,心裡不由的‘爽’了起來。
果然。
杜玉明站起身來,先是朝歐陽靖躬身施了一禮。
淡淡的道:“那老夫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此次帶著書院的學生出來遊歷,目的也是想讓他們長長見識,豐富一下閱歷,不要眼裡除了聖賢之書便再無其他,幾年之後一出書院,就被人指著鼻子罵上一句‘百無一用是書生’。
承蒙刺史大人抬愛,讓老夫作為這第二題的出題人,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該讓他們瞭解些聖賢書之外的東西,不如就以沙場為題吧,時間同樣是半個時辰!”
聽著杜玉明的前半段話,歐陽靖頻頻點頭,很是認同。
再聽到‘不如就以沙場為題吧’之後,眼睛爆出駭人的光芒,十二年前的大戰還歷歷在目,他可是親身經歷之人。
坐在一旁的靈州書院黃仕同,甚至是別駕王弼元還有靈州司馬張仲恆等人皆是面露慍色。
這可以說是赤裸裸的挑釁了。
廣場四周的人群更是瞬間就炸開了,紛紛議論。
年紀稍大一些的人,都感覺到了挑釁。
而大多數年輕的學子卻對這個限題感到束手無策,畢竟多數都是二十歲未到的孩子,哪裡有過什麼沙場的經驗?
角落上的夏雲曦微微握緊了雙拳,鳳目微微一眯,心裡暗道:老匹夫,欺人太甚!
一股莫名的氣勢突然升起。
那一場大戰是大夏人心裡的痛,那杜玉明在這個時間點影射此事,當真是不懷好意。
邊上的‘李老’感受到了夏雲曦的怒氣,低聲開口道:“少爺,要不要……”
卻見夏雲曦微微搖頭,收斂了氣息輕聲說道:“咱們現在只是一個旁觀者。”
臺上的杜玉明卻好像是沒有注意到所有人的變化似的,臉上一直保持著微笑,說完話後就坐回了凳子上,自顧自的喝起了酒,還時不時的輕輕讚歎一句‘好酒’。
那可不?
這文會上用的,那可是最近很是出名的‘杜康酒’。
氣氛有些壓抑。
大約是過了一刻鐘左右。
燕雲書院的學子們就好像是提前商量好一樣,一個接一個的登臺,前一人上臺後寫完了詩詞,待到負責研墨的教習唸誦完畢後,又禮貌的下臺。
只要一人下臺,馬上就有一人接上,每個人都全程面帶微笑。
上臺的時候玩味的看一眼東看臺最前方的人群,下臺的時候又挑釁的看上幾眼。
雖都沒有言語,但每個人的眼神都充滿了嘲弄。
林緒之和崔浩還有賀知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