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後,這場雨露終於結束。
閻九靠在床頭,饜足地抱著女人溫存,修長的大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撫摸著女人白皙嫩滑的後背。
他低頭看著在他懷裡昏昏欲睡的女人,似閒聊一樣說起,“你認識顧澤鳴身邊的那個女人?”
昏睡的許晴雯一下子被他這句話給驚醒了,她盯著上方的男人,狐疑地道:“為什麼要這麼問?”
閻九塗了胭脂般的嘴唇一勾,他低頭在許晴雯的粉唇上吻了吻,低笑道:“吃醋了?”
“小醋罈,我只不過好奇,當初那個拒女人於千里之外的顧澤鳴,居然也會有喜歡女人的一天。”
許晴雯垂眸道:“嗯,她是我在生產隊的朋友。”
朋友?
閻九看了許晴雯一眼,他可知道這個冷心冷肺的女人,朋友可不多。
看著眉眼一下子冷下來的女人,閻九笑了笑,哄著她道:“晴雯,等你從鄉下回城,我們就結婚,好不好?”
許晴雯身子一震,可想到自己家裡的成分,又落寞地低下頭,“你明知道我家……”
雖然兩人一早就有這個默契,可許晴雯卻難得地迷茫起來了。
閻九抱著她,自信地道:“別擔心,你家很快就能平反的,我會很快將你從鄉下接回來。”
原來許晴雯家能在這場浩蕩,幸運地沒有被波及,都是閻九的功勞。
即使是這樣,許晴雯也從家信中知道,她爸媽還要時不時地寫檢討,他們家仍然要被人看不起。
許晴雯感動地看了閻九一眼,然後緊緊地抱著他。
閻九低頭看著女人對他的依賴,嘴角愉悅地一勾。
不過,想起家裡與肖家達成的婚約,閻九眼裡又閃過一絲諷刺。
肖家那牆頭草,當初還眼巴巴地要將肖妍嫁給顧澤鳴,現在又塞給他,難道他看起來是撿二手貨的?
回憶
大年初一,沈志軍帶著沈瑤去探望他的戰友們。
沈志軍身為統領,部隊自然給他配了車和司機。
車上,沈志軍與沈瑤同坐在後車座。
他給沈瑤介紹起他的戰友們。
說起來,沈志軍雖然因為平時軍務繁忙,抽不出時間與這些老朋友敘舊,不過他們這些歷經生死而建立的情誼,不是時間那麼容易沖淡的。
沈志軍能那麼年輕坐上這個位置,自然經歷了大大小小的戰爭,拼軍功升上來的。
他十六歲就離開家鄉從軍,如今已經有將近三十年了,可以說,他是親眼看著這個國家如何從一個蹣跚起步的孩童,成熟到今天的地步。
可以說,他對部隊的感情甚至比自己的家人還要深,而這也許是他忽略家庭的一個原因。
沈瑤被接來京城的那一年,對外,國家正與北方大國交惡,對內,又掀起一場浩劫般的運動,沈志軍忙得暈頭轉向,一年到頭,待在家裡的時間,十個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
如果不是沈家奶奶去世,沈志軍也不會那麼突兀地將沈瑤接到京城來。
而後來的事情,總結為一句話,大概就是,忽略真的會成為一個習慣。
說起來有些可笑,他雖然有三個孩子,卻至今不知道和自己的孩子怎麼相處,他習慣性地將部隊的那一套拿到家裡。
因此,孩子們待他更多的是敬意,而不是親近。
這些沈志軍自然察覺了,可惜他一直沒有放在心上,以至於今天,幾個孩子竟然有反目成仇的趨勢。
不過這些,沈志軍沒有打算說給沈瑤聽,他不是個善於解釋的人。
他像是聊天般,先是說起自己在部隊的趣事,漸漸地又說他起和沈瑤母親林初夏的相戀過程。
“你和你母親長得很像,我認識她還是透過相親認識的。
她很美,很簡單,與她在一起我覺得很舒服。”
沈志軍手搭在腿上,漸漸回憶起那段年輕歲月。
“你奶奶也很喜歡你母親,如果我和你母親吵架了,你奶奶一定會站在你母親那邊。”
說起第一任妻子林初夏,沈志軍眉眼逐漸柔和起來。
林初夏是個很樸實孝順的農家女孩,是那種看起來就很會過日子,很討老人喜歡的媳婦。
再加上他又經常不能在家,家裡老人都是妻子在照顧,因此母親每次在他回家的時候,都千叮萬囑地不要欺負妻子。
他從自己的口袋拿住一張模糊的照片,慢慢地摩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