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多銀錢,他不可能隨身藏著,初來此地他亦無投靠,只會藏在流放圈內。
但落在流放們眼裡,他根本不是來找銀錢,而是和他們搶糧。
“我看你分明是來搶我們的糧食。”
“就是,昨日搶走了那麼多,今日又來搶糧,你分明是想獨佔這些食物!”
“不能讓他們得逞。”
流犯們一個個本就是將死之人,他們死不成,但都不怕死。
很快,官差和流犯廝打起來。
局面越發混亂。
“知縣大人,我可以作證,他昨夜未踏出流放地半步,縣衙遭竊,會不會是悍匪,大人弄錯了。”趙立適時開口。
“你們倆是一夥的,你覺得我會信你的話?”
知縣絲毫不給趙立面子。
他今天找不回那些金子,就把這些糧食都帶走。
反正不能空跑一趟。
“說好的餘下的糧食,換購明日的三缸水,知縣此刻將食物劫走,是徹底要斷掉我等活路。”
祁御冰冷的聲音中透著絲絲寒意,“知縣大人確定要屠殺流放的?”
屠殺二字,這罪名可就大了。
孫顯擔不起,但只要想起昨晚被揍成肥豬,他就氣不過。
“你不是有通神明的本事,只要你當著我的面再找神明賜糧,我就不追究了,如何?昨日我失竊的銀子,權當向神明買糧了。”
這孫顯一看就是不達成目的決不罷休。
趙立拉了拉祁御的衣袖,“為了不打草驚蛇不如聯絡神明?”
他不是有其他的盤算嗎,這會兒若何孫顯硬碰硬,搞不好還會影響了他下一步計劃,那俞文錚若是有了防備,豈不是更不好對付?
趙立都懂的道理,祁御又怎會不懂。
“可眼下我聯絡不上神明。”
剛剛孫顯帶人闖過來時,他就試著聯絡了,但無論怎麼召喚,都無人應答。
是了,神明說她遭遇危機,也不知她那邊情況如何。
孫顯的金子在他這。
昨日他出言羞辱,他不會讓他好過,神明遇難,或許與銀錢有關,他揍了孫顯,孫顯以為土匪打劫,主動出錢了事。
沒想到嶺南一個小小知縣而已,隨手便能拿出那麼多金子,想他太子府恐怕都沒有那麼多的錢。
只怕這些不義之財都是民脂民膏,那不如都送給神明買糧。
可他聯絡不上,金子也沒送出去。
金子的確就藏在那房間裡,剛才是流犯們衝過去阻撓了,他也不會讓知縣得逞的。
“神明顯靈,賜予我等糧食解暫時溫飽,並不是為了讓我等一味索取。”
祁御道,“我已經和村長達成合作,只要他提供我等水源,我才會再叨擾神明求糧,知縣若強行如此,便去村長家。”
趙立一下懂了祁御的算盤。
“對,只要村長再給水,我們便向神明賜糧交換,不然,今天誰也別想好過。”
趙立一聲令下,他的兄弟們立刻衝過來,排隊排護在祁御房門口。
人雖然不多,但個個都是不怕死的狠角色。
笑話,押放流犯,沒點狠勁兒,誰敢做這種差事?
孫顯看在眼裡,他帶來的人不少,真和他們硬拼,未必會輸。
可被這麼多雙要吃人的眼睛盯著,他心裡也怕。
“好,那就去俞文錚那,他給你們水,你們給我糧,到時你們要是拿不出來,我就掀了你們流放地!”
反正天高皇帝遠,槐村他最大。
他想幹什麼,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兒。
“大人那麼多人,萬一將我扣押起來,我等豈不是無反抗之力,這樣,讓在場所有流犯和流民同去。”祁御提議道,又給江執使了個眼神,江執會意帶人高呼迎合。
很快,一行人浩浩蕩蕩向村長家而去。
江執留下看守餘下的糧食和金子。
趙立挎著砍刀跟在祁御身側,全身戒備盯著大搖大擺走在前面的胖墩,嫌棄道:“這孫顯到底想幹什麼?”
“恐怕他真正的目的不是糧食,而是看我從何處變糧。”祁御早就看穿了他。
“那你故意張羅帶這麼多人又要做什麼?”
祁御胸有成竹:“拆穿一場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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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念從警局出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清早。
做了一宿的筆錄,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