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雲恬手背上的面板先是慢慢變紅,然後冒出一個個的小疙瘩。
而且還其癢無比。
雨疏見雲恬不舒服,連忙找來藥膏給她塗上,還不忘憤憤不平瞪蕭羽幾眼。
蕭羽親眼所見,更是震驚得啞口無言。
感受到承恩侯變得越發不一樣的眼神,他臉色極其難看,手心發汗,整個人湧起一股莫名的緊張。
看向蕭母時,更是目露擔憂,欲言又止。
蕭母神色變化間,極力維持鎮定,“既然大小姐對花有忌諱,從前又為何不願直言呢?少霆心繫百姓,戶部每天又有許多事等著他料理,難免忽略了這些女兒家小事……”
“那可真是辛苦了,一個戶部員外郎,能比我還忙。”雲硯之聲音淡淡,帶著顯而易見的嘲諷。
雲硯之管著神風營,可神風營又是駐守京都永定城的軍隊中,軍紀最為嚴明的。
他還真算不上多忙……
不過,蕭羽不敢反駁,只看向承恩侯。
誰知道,竟連承恩侯也懶洋洋打了個呵欠,道,“忙不忙,端看有沒有心。”
蕭羽當即神色一凜。
“侯爺恕罪,家母失禮,說到底,還是我的錯,是我不夠上心。”他暗暗拉了蕭母的衣角一把。
心裡卻將裴遠廷罵了個狗血淋頭。
虧他還說,這麼做不但能挽回雲恬的心,還能讓承恩侯心存愧疚,重新考慮兩人親事……
這下好了,差點結親不成反結仇,還叫他得罪侯爺,平白沒了一座大靠山。
蕭母自然知曉他收手的意思。
可是,她不甘心啊!
憑什麼讓雲恬這個心比天高的臭丫頭得逞?!
這般想著,蕭母起身,施施然朝承恩侯見禮,“既然雲大小姐還是不願應下,今日便當我們不曾說過那些失禮之言。”
她朝內門的屏風看去,“聽說老夫人病了,今日我過府,主要還是來探望老夫人的。”
她還就不信了,這偌大的承恩侯府,就沒人治得住雲恬,還她蕭家公道不成!?
雲恬卻道,“祖母病情已經有所好轉,不過神醫吩咐了,還是要多加靜養。”
意思就是,不見外客。
蕭母卻不以為然,“若老夫人不便出來,不如我進去看看她,再與她老人家說說趣事,說不定,對病情能有好轉。”
按照那裴世子所言,今日,她說什麼也要見蘇老夫人一面,說幾句給她聽一聽。
就算承恩侯是個兩邊倒的牆頭草,也擋不住蘇老夫人那些個整治雲恬的手段!
雲恬慵懶抬眼,“我倒不知,原來蕭老夫人與祖母關係這麼好?”
她深知,蕭母這是耐不住,想去慈恩苑告狀了。
看來,今日不叫她徹底死心,日後還有的是麻煩。
雲恬心裡譏誚,面上不顯,“好呀,正巧我也想到慈恩苑給祖母請安,便與你們同去吧。”
……
昏暗的寢室內,瀰漫著濃重的苦藥味。
雲薇坐在小榻上,捂著鼻子冷眼瞧著床上打呼聲震天價響的蘇老夫人,露出不耐煩的厭惡之色。
死老太婆,好不容易說動她出面,一點兒好處沒沾上就躺平了。
說好的裝暈,她居然真被人氣暈了……
沒點鬼用!
“咳咳咳——”
幾聲濃密的痰音後,蘇老夫人低啞的嗓音響起,“薇丫頭,我要小解……”
遲遲等不到回應,她又急喊了兩聲,“快,快把尿盆端來……”
雲薇在幽暗中翻了個白眼,不情不願起身扶她。
“輪值的桂嬤嬤去茅房了,我一個人扶不動您,再忍忍。”
慈恩苑那幫見風使舵的婆子,平日裡總在老太婆跟前晃悠,真出了事,跑得比兔子還快。
“薇丫頭,你是不是不耐煩伺候我了?”蘇老夫人年輕時就是蘇姨娘那一掛的白蓮花出身,如今老了,慣用的伎倆還是那幾招。
雲薇自然知道她的脾性,可眼下,就算老太婆病懨懨的,她也只能暫時靠著。
不管怎麼著,也得撐到世子病癒,親自來提婚事。
“祖母說什麼胡話,在您眼裡,雲薇就是這種人嗎?”她揉了揉眼角,眼睛很快泛出血絲。
“為了伺候祖母,孫女可連姨娘屋裡都沒去……也不知她怎麼樣了……”
蘇老夫人擰著花白的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