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聽姐姐說,雲大小姐與雲將軍,關係有些親近。”
聽得是榮氏的話,獻帝哼了一聲,“從她嘴裡說出來的大約沒幾句好話。怎麼,她還想讓你出面替她女兒出氣?”
聽出獻帝的不悅,皇后自然不會自討沒趣,“是有這麼個意思,不過,臣妾沒有答應她。”
不表態不站隊,進可攻退可守,向來是深宮中最好的保命之策。
榮皇后正好深諳此道。
獻帝這才重拾笑容,“朕就知道,皇后不是像她那般的人,又豈會任由她搬弄是非,給她當刀子使。”
饒是知道獻帝對東方家不滿,可聽到這話,榮皇后還是禁不住變了臉色,“臣妾不敢......”
見皇后要起身請罪,獻帝連忙拉住她的手,“皇后不必如此,看球賽吧,勝負即將見分曉了。”
“多謝皇上......”榮皇后順勢起身,看向雲恬的目光多了一分鄭重。
她感覺得到,皇上對東方家越來越沒有耐心了,自太后以病情為由阻攔皇上主持西山秋獵後,皇上與太后之間的較量更是進入白熱化。
她抬眼看著雲淡風輕的天際,鳳眸浮起一抹警惕。
總覺得,這次秋獵,非同以往。
難道,是她多慮了?
此時,場上傳來陣陣歡呼聲。
抬眼看去,只見雲恬被一群身披紅色戰袍的人高高拋起。
日光灑在翠綠的草地上,彷彿給大地披上了一層耀眼的金紗。他們歡呼雀躍,每個人臉上溢滿勝利的喜悅。
獻帝許久未曾欣賞到如此酣暢淋漓的馬球比賽,看著他們時,眼裡露出毫不掩飾的讚許,“好好,替朕告訴他們,一個個都重重有賞!”
“勝者,每人賞白銀千兩!”
獻帝想了想,又朝龐德吩咐,“去,把雲將軍叫到朕這來。”
雲硯之在神風營的方陣前,雖然也能看見場上的戰況,但儼然沒有皇帝所在的角度清晰。
龐德不知道獻帝想幹什麼,只得應下。
雲恬幾人換下戰袍,來到獻帝跟前領賞時,才發現雲硯之竟也站在獻帝身邊。
一雙深邃的眸子更像是粘在她臉上,一直沒有移開。
脫下戰袍後,雲恬身上穿著的雪羽騎裝清晰展露出來,再度引來眾人的矚目。
獻帝手裡握著一個錦盒,朝她招了招手,“雲家丫頭,過來。”
雲恬怔住,還是秦觀暗暗推了她一把,才回過神。
“朕覺得那些庸俗的銀子都配不上你,這鳳釵是朕從皇后那要來的,賞你了。”獻帝沒有將錦盒交給龐德,反而將其遞給一旁的雲硯之,“去,給你妹妹戴上。”
此言一出,眾人心中大震。
太后剛給雲將軍和東方小姐賜了婚,皇上就讓雲將軍當著十數萬將士的面,給雲恬戴鳳釵?
如果他們沒記錯的話,那女子似乎還是準世子妃吧?
皇上到底是何意?!
東方悠悠瞬間怒火攻心,喉嚨湧起一股腥甜之氣。
各種看好戲的目光幾乎第一時間將她從上到下審視了一遍,她站在那裡,顴骨處隱隱作痛,整個人猶如被那些目光凌遲。
她下意識望向一旁的東方懷遠,卻見東方懷遠微不可見地朝她睇了一眼。
那樣的眼神她太熟悉了。
父親要她稍安勿躁。
她用力地闔上眼,她閉著眼睛也知道,這樣的時刻,父親從來只會要她隱忍,要她稍安勿躁!
眾目睽睽下,雲硯之開啟錦盒,執起那支流光璀璨的鳳釵,一步步朝雲恬走去。
正對著他,看清他眼底那抹繾綣眷戀,東方悠悠心裡彷彿有一萬隻螞蟻在啃食,撕咬她的血肉。
她雙拳緊握,指甲蓋陷入掌心卻毫不自知。只有內心的不甘在叫囂著,想要揭穿眼神這對罔顧人倫綱常的男女!
“皇上!”東方悠悠突然開口,眾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到她身上。
“據臣女所知,鳳紋乃是中宮皇后娘娘專屬,敢問皇上,若未得允准私用鳳紋,是否該追究其忤逆犯上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