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難受。
從他的臉色,雲恬已經知道了答案。
“罷了,我們走吧。”
……
雲硯之的密室,準確來說是一間書房。
裡面除了一張書案和一個床榻之外,都是書架,架上放了各式書籍,比承恩侯府收藏的還多。
雲恬掃了一眼,發現大多數都是兵書和策論。
“藥水是涼的,一次只能泡一個時辰。”粼光吩咐了茱萸,關門退出密室。
雲恬褪下衣物,坐進藥水桶裡。
冰涼的藥水將她整個人包圍。
身上的灼燙和難受在一瞬間得到緩解,那些難以啟齒的躁動也平復了許多。
她開始環顧四周景物。
這裡,應該是雲硯之每日都會來的地方……
書案上,還有云硯之寫了一半的信箋。
踏入密室的第一眼,她就知道,雲硯之說要拿回屬於他的一切,絕非空口胡謅。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就已經著手準備著那一日。
她想起那棵四季桂,想起不愛吃芹菜的謊言,想起他明明在凌絕峰救過雲恬,卻可以若無其事地假裝信了她,將自己藏斂起來。
不讓任何人窺視他內心真正的想法。
這樣的人,從前她最是不喜。
可如今的雲硯之,卻給她一種難以言說的安心。彷彿只要有他,一切都能穩操勝券。
她閉上眼睛,眼前一片漆黑。
身上內力幾乎耗盡,她疲憊地陷入沉睡。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
夢中。
那個說要給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男子,不知什麼時候模糊了輪廓。她試圖伸手撫上那張臉,睜大眼睛想要看清他。
可下一瞬,他退後一步,攬著雲薇的腰,相攜而去。
她張嘴想要叫他的名字,卻喊不出聲。
好難受......
她想狠狠扇他一個耳刮子,可她全身發冷,根本動彈不得。
這些時日壓抑的委屈撲面而來。
眼底熱意洶湧,似開啟了水閘,再也控制不住。
嘴唇嚐到鹹鹹的味道。
她知道,那是眼淚。
“小姐,你醒醒!”
茱萸看著雲恬閉著眼在水裡,一會兒哭叫,一會兒奮力撲騰,眸底也沾上猩紅之色。
按照粼光的吩咐,只讓雲恬浸泡一個小時,便扶到榻上休息。
可雲恬一離開水桶,就全身燥熱,痛苦地打滾呻吟。
不過半小時,茱萸只能再次將她放進涼水的藥桶裡泡著。
週而復始,一直折騰到大半夜。
雲恬一直在半夢半醒中,渾渾噩噩,痛苦地掙扎。
眼看夜過三更,雲恬都沒能從噩夢中清醒過來,反而全身肌膚緋紅,整個人灼燙無比,就連氣息也越發微弱。
茱萸心中不安,咬了咬牙將人從水裡撈起,給她擦身穿衣,抱到床榻上,轉身走出密室。
果不其然,一眼就望見,如雕塑般立在門口的雲硯之。
門被開啟的一瞬,雲硯之凝重的目光幾乎頃刻間落在她身上。
“她如何?”
茱萸紅著眼搖頭,“主子,小姐快扛不住了,氣息很弱......”
身側一陣疾風掠過。
再抬眼時,桂花樹下的男人已經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