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如日中天,東方懷遠雖為三品,可朝堂中根本無人敢看輕於他。
難道這樣的殊榮,對他來說還不夠嗎!?
他為何要幫著肅王滅慕家?
“既然東方尚書不願意說,那就讓微臣來猜一猜吧。”身後,雲硯之緩步走到東方懷遠跟前。
“錢萬金之所以能說服東方尚書,理由無非就是一個裴遠廷罷了。”
“裴遠廷?”太后語調高揚,她目光凌厲,“你是什麼意思?”
“太后娘娘難道忘了,在我與皇叔相認之前,裴遠廷可是眾人心中,最合適的太子人選。”
太后瞳孔驟縮。
“不可能!”她看著東方懷遠道,“難道因為裴遠廷是板上釘釘的太子,你就毫無原則地助紂為虐?”
太后連連搖頭,“哀家不信你是這樣的人!”
雲硯之卻笑了,“對東方尚書來說,太后年紀大了,皇上又急於要立太子與太后爭權,而如今,他只要稍微動動手指寫一封信,將慕家送上絕路,便能換肅王一個天大的人情,日後即便太后失勢,也能保住東方家的尊榮。”
“這樣划算的買賣,也難怪東方尚書經不住誘惑。”
而對太后來說,最難接受的並非東方懷遠心術不正,而是東方懷遠暗中棄她,另尋退路。
“東方懷遠!”
雲硯之的話徹底崩斷了太后腦海裡最後一根弦。
她猛地站起身,扶著康公公的手,搖搖晃晃下了白玉臺階,一雙鳳目通紅,帶著厲色一步步朝東方懷遠走近。
“哀家要你親口說!”
“事到如今,太后娘娘還想從臣口中聽到什麼?”
東方懷遠慢悠悠抬起眼,此時,他的神色晦暗,陰鶩,讓太后渾身一顫。
這麼多年來,他從未用這種眼神看過她。
“太后是覺得,東方家因你而榮寵萬千,權傾朝野,所以,臣萬萬不該給自己留退路,對嗎?”
可此刻,東方懷遠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冷靜自持。
他忽然失笑道,“其實,陳嬛雖然書讀得少,但有一句話她說得很對。東方家能有今日,靠得不一定是太后,可太后能有今日,卻一定離不得東方家。”
太后倒抽一口涼氣,雙眸佈滿血絲,踉蹌倒退了一步。
抬眼,她悵然若失看向東方懷遠。
“你……竟是這麼想的?”
此刻,她如同被人狠狠按進冰窖裡。
直到全身發冷,無法呼吸,才發現,傷她最深的,往往都是至信至親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