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林筱帆向關照做了個簡短的工作彙報後,她提出自己要再去一趟養豬場。
“筱帆,你去一趟也好,把昨天我們沒有了解的情況再仔細看一下。”
這一次,林筱帆特地深入了豬舍實地勘察,她想知道改造豬舍汙染到底需要多大的投入。
然而不久後,林筱帆就感覺到胸悶氣短,四肢無力,她意識到可能是豬舍的氣味誘發了她的哮喘。
她馬上吸了隨身攜帶的沙丁胺醇,並且快速移動到了室外通風處。
但是因為養豬場整體環境太過惡劣,而且她吸入的是豬舍裡大量使用的微生物除臭劑。這些簡單的治療措施,無法幫助她緩解病情。
最終,她被120送到了舒蘭醫院急診。
當晚浦應辛出差結束,深夜回到家時,發現家中空無一人,他非常警覺地給林筱帆打了電話。
“你去哪了?”
“我在舒蘭醫院急診輸液。”林筱帆斷斷續續地說。
“怎麼了?”
浦應辛的語氣很擔心,他聽出了林筱帆說話不連貫。
“哮喘發作。”
林筱帆覺得說話特別費勁,幾乎要用盡力氣才能說出一句話。
“知道了。”浦應辛只說了三個字,就匆匆結束通話了電話。
林筱帆躺在病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她並不知道自己今天在鬼門關外溜達了一圈。
她只覺得自己倒黴透了,這段時間不知怎麼搞得就成了舒蘭醫院的常客。
突然,她聽到幾個護士竊竊私語。
“章院士的得意門生來了。”
“浦應辛嗎,來幹嘛呀?”
“不知道,患者裡有什麼大人物嗎?”
然後她就吃驚地發現浦應辛出現在了自己的床邊。
急診室的醫生看到浦應辛同樣很驚訝:“浦醫生,你怎麼來了?有事嗎?”
“我來看我的朋友。”浦應辛指了一下林筱帆,他神情嚴肅而擔憂。
“她現在沒事了,送來的時候血氧很低。”
“這袋水掛完就結束了。”急診醫生又說。
“需要住院觀察嗎?”浦應辛問。
“不需要,現在血氧已經上來了,在這裡休息不好不利於她恢復。”
林筱帆在急診輸液了大量激素類和茶鹼類藥物後,終於控制住了哮喘的進展,被浦應辛接回了家。
“聽說你不肯通知家屬。”浦應辛神情嚴肅。
“嗯。”林筱帆低著頭。
“進了急診為了防止突發情況,必須要通知家屬的。”
浦應辛知道林筱帆不想讓自己母親擔心,但是出於一個醫生的職業道德,他必須把問題的嚴重性告訴她。
“我知道。”林筱帆雙目垂淚。
其實這一天,她心裡特別難受。只不過從小的生長環境,讓她習慣了一個人扛這些事情。
無人陪伴,無人傾訴,獨自消化所有的委屈和痛苦。
“好了,別哭了。”
浦應辛看到林筱帆默默流淚,一下子慌了神,以為是自己太兇了。
“謝謝你,浦醫生。”林筱帆邊說邊擦眼淚。
“別哭了,我剛才說話語氣重了點。”
浦應辛拿著紙巾幫林筱帆擦起了眼淚。
林筱帆淚水滾滾而下,根本止不住。
“如果你實在不想通知你媽媽的話,你至少應該告訴你的同事領導或者朋友。”
浦應辛見她如此傷心,輕聲安撫她。
“我不能。”林筱帆哭得更傷心了。
她不想弄丟了自己的新工作,她覺得自己沒上幾天班,就已經請了很多假,不是一個合格的員工,根本開不了口去麻煩同事和領導。
“那你以後通知我。”浦應辛一本正經地說。
林筱帆愣了幾秒鐘,眼淚居然止住了。她發現最近自己最無助的時候,這個男人都在自己身邊。
“我給你弄點東西吃,你一個人在急診待著,是不是餓壞了?”浦應辛說完,起身去了廚房。
平常的午飯和晚飯都有鐘點工阿姨上門在做,林筱帆與浦應辛平攤費用。林筱帆還是第一次見浦應辛進廚房。
“不用了,我點個外賣就行。”林筱帆覺得很不好意思。
“你吃吧,我明天還有手術,不陪你了。有事喊我。”
不一會兒,浦應辛就把一份意麵放在了林筱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