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打電話給我媽,讓他們開回來再聊聊?”
浦應辛憋著一臉壞笑,又逗起了林筱帆。
他覺得這個女人實在太可愛了,毫無城府,心裡坦坦蕩蕩從來沒有算計。
“你怎麼這麼討厭!”
林筱帆果真被激將,挑起了鬥志,笑著抬手就給了浦應辛一下。
“河東獅,剛剛是誰嚇得像只瑟瑟發抖的小白鼠。”
浦應辛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喜歡看這個女人氣急敗壞又拿自己毫無辦法的窘樣。
“討厭討厭討厭!”
林筱帆嬌聲嗔怪,翻手就給了他一輪連環掌。
徹底放鬆下來的兩人,在車裡打打鬧鬧,像孩童一般笑作一團。
“剛才有沒有受涼?”
浦應辛輕輕撫摸著林筱帆的後背,柔聲關懷。
“應該沒有。”林筱帆笑著揉了揉鼻子。
“這段時間不能感冒。”
浦應辛用溫柔的眼神注視著林筱帆。
“知道。”
林筱帆懂了他的意思。
接下來浦應辛像一個男主人一樣,主導了整個行程。
雖然他給了林筱帆充分的選擇權,但他首先拿出的是自己的真誠和善意。
是那種對你敞開大門,對你傾盡所有,我把最好的都給你的坦蕩和堅定。
“西湖平常很擠,今天終於迴歸清靜了。”
浦應辛感慨了一句,帶著林筱帆穿過麴院風荷直接進入孤山路,走了一條與其他人相反的路線。
“那是白堤嗎?”
林筱帆用手指了指。
“這是蘇堤,過了孤山路,另一頭是白堤。”
浦應辛微微一笑,他看穿了這個女人,他知道她想問什麼。
“斷橋在白堤那頭對嗎?”
林筱帆果然問出了浦應辛猜到的問題。
“對,等會兒帶你去。”
浦應辛帶著林筱帆,不走尋常路,一個大彎,到了西泠印社門口。
“知道這兒嗎?”浦應辛停了下來,轉頭提問。
“知道,吳昌碩和啟功。”
林筱帆甜甜地笑著,直接報出了西泠印社兩任社長的名字。
浦應辛溫柔而深情地注視著這個女人。
他再一次感受到他們之間深層次的共鳴,就像之前買唱片一樣,他們總是與其他人不同,把目光投向了更細微處。
這種共鳴與學歷和見識都無關,就像一種命運使然的羈絆和宿命。
世界何其大,我們恰好把目光投向同一處,即使你從未來過此地,終有一天你要踏入我生命的長河裡。
“我們今天刻一方閒章,你挑印石,我來定稿。”
浦應辛邊說邊挽著林筱帆進了西泠印社的竹閣。
林筱帆來來回回繞著印石的櫥窗看了好幾圈。
一方白色子母獸橢圓章吸引了她的目光。
“我要這個。”
林筱帆笑嘻嘻地指了一下印石。
她知道那是子母獸,但是她覺得特別像自己掛在浦應辛身上撒嬌的模樣。
浦應辛笑著點頭同意,他知道這個女人在想什麼。
他沉思片刻,在稿紙上寫下了:“未應修筱”四個字。
他在自己浦應辛和林筱帆的名字中各取一字。
同時也借用了宋代詩人王柏“故廬猶在眼,未應修筱障西風。”詩句中的四字出處。
“喜歡嗎?”浦應辛微微一笑。
“喜歡。”
林筱帆對著這個博學多才的男人嫣然一笑,眼底盡是愛和崇拜。
“記住了,我們現在有了金石之盟。”
浦應辛舉著這一方刻好的印章,仔細看了一下,遞給了林筱帆。
“我保管?”
林筱帆喜笑顏開,眼裡如璀璨星光。
“當然!”
隨後,他們在初春的暖陽中閒庭信步,手拉著手穿過白堤,最後站在了斷橋上。
浦應辛敏銳地察覺到林筱帆眼底掠過了一絲憂傷。
“千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人妖都能修成正果,何況我們。”
浦應辛把林筱帆摟在懷裡,深情訴說。
林筱帆深情回望著這個男人,倚靠在他寧靜如海的懷中。
她心裡那座“雷峰塔”始終矗立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