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嬤嬤看著雲氏，她跟著雲氏這麼多年，怎麼會知不知道雲氏的為人，私底下手段狠辣至極，對於威脅到自己的人，寧可錯殺一千也不肯放過一個。

她之所以主動出來幫她承擔罪責，其實也是為了家人，這些年雲氏用她的家人牽制她，做盡了壞事，她自知往後必定難逃一死，不如主動頂罪，換取家人的平安，可如今想來，她的家人或多或少知道丞相府發的事情，又如何能善終呢。

“是她汙衊夫人，夫人當年確實身懷六甲，當時從未進過丞相府，如何能架空宋君眉，繼而阻撓郎中替她接生。”

“你們看，這下可以證明我的清白了吧，我從來沒有害過宋君眉，是她自己命不好，該死。”

啪！

吳媽忽然暴起，一巴掌甩在雲氏臉上。

“你居然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我是丞相夫人，國公府嫡女，誰敢打我！！！

雲氏歇斯底里的咆哮，這麼多年就算是寧相都不敢動她一根手指頭，一個賤奴居然也敢打她，想殺人的心情此刻達到了極點。

“這一巴掌我忍了十三年，替夫人教訓你這個蕩婦，不知羞恥，勾引有婦之夫，珠胎暗結。”

“當年你日日從秘道進入丞相府，與寧相私會，你當真以為沒人知道嘛，人在做天在看，黑夜中一雙雙眼睛都盯著你呢。

雲氏捂著臉頰，眼神中止不住的震驚，想不到她居然知道這麼多，明明當年做得很隱秘，根本不會有人知道，此刻的她顧不上臉上的疼痛。

“胡說八道，老夫怎麼可能會這種人，你這個瘋子，瘋了這麼多年突然開始正常，誰知道你是真瘋還是假瘋。”

“寧仲甫，你以為你是什麼好人，小姐當年瞎了眼，沒想到你圖的只是宋家數不盡的銀子，甚至不惜偷情也要與這個女人在一起。”

“你找死，老夫坦坦蕩蕩，她一個商戶女，我沒嫌棄她已經不錯了，他如何能配得上當朝宰相。”

啪！

寧相嘴巴一咧，猝不及防捱了一巴掌。

“宋鳴！你居然打老夫，我可是當朝丞相！”

“打的就是你，當年你到宋家低聲下氣地求親，如今我妹妹都死了你還不惜詆詆譭她，你簡直就是人渣，當年你就該困死在北疆，這一輩都別想回到京都。”

宋鳴手掌發麻，想起來昔日他那副卑微的模樣，在北疆時一口熱乎飯都吃不上，如今住高屋大殿，金堆玉砌，這一切都是宋家用銀子砸出來的，如今倒有臉嫌棄宋家是商戶，簡直不知羞恥。

“宋鳴，你等著，我一定要讓你們宋家消失在大端，以報今日之仇。”

“不必你清晰動手，今日這個賤人涉嫌殺害我妹妹，她必須送到官府，嚴加審問，弄清楚當年的事情。”

“不行，丞相府的人，是你說抓就抓的。”

兩人頓時劍拔弩張，誰也不讓誰，寧相也並非想袒護雲氏，只不過是怕他連累自己，他擔憂的只有自己和所謂的前程。

而寧如玉眼看事情越來越有趣，有宋家和司徒煜出頭，她樂得清閒，躲在後面看戲，眼神不經意掃過地上的張嬤嬤，感覺她臉色似乎有些不對勁。

“不好，她要咬舌自盡，快掰開她的嘴巴。”

光顧著看戲，沒想到這張嬤嬤居然如此忠心，到這個時刻還在想著維護雲氏，殊不知她全家早就慘遭毒手了。

“你全家都已經死了，難道你還要包庇她嘛，張嬤嬤，你要是想讓你全家十三口都蒙受不白之冤，那你儘管去死好了。”

“祖母，嗚嗚嗚～～”

一個七八歲的孩童從人群中竄出來，撲倒張嬤嬤面前，她看到人的一瞬間，一口血猛然噴出，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

“你怎麼在這裡？你父親母親呢？”

“火，好大的火，房子沒了，父親母親也不知道去哪兒了，石頭我跑了出來，奶奶…….”

張嬤嬤眼淚瞬間流了下來，跪在地上痛哭起來，她如此替雲氏遮掩，她還沒死雲氏就殺了她全家，真沒想到她如此心狠手辣，動作如此的迅速。

“我沒做過，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雲氏看著張嬤嬤怨恨的眼神，就連她也是一臉懵，她還沒有這麼快得動作，她替自己頂罪，再怎麼也不至於如此狠毒，能有這樣手段的人，在場的除了北境王就是寧相。

如果是北境王自導自演，一切都還能說的過去，若說寧相，那他的手段可謂狠毒至極，不由得讓雲氏瞬間激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