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三,真奇怪,清明未到披白布,人未亡,滿府皆素稿,抱著亡妻牌位哭訴女不孝,弒母又打父,威逼父親給銀千萬兩,老父幾度欲懸樑,此女乃是司徒婦.........”
玉面一邊聽著調子一邊看著她的臉色,生怕她下一秒就暴怒,王爺大早上帶了個小乞丐,專門來唱今日在京都之中廣為流傳的調子。
編織這調子的人其心可誅,字字句句都在罵寧如玉,弒母這等大不孝的罪名都能扣上,將王妃這些日子回到王府所做的事情放大,硬生生編造成十惡不赦古今第一罪人。
“好,賞銀子。”
調子唱完,寧如玉樂滋滋地拍手,一兩銀子賞下去,小乞丐更加歡快,拿起板子繪聲繪色繼續唱起來。
“王妃,這是專門編造成曲子罵你的,現在京都之人都知道,只要唱這個調子,就能有賞錢拿,唱一遍十文錢呢,相府可是下了大手筆。”
“沒事,相府錢多,罵我能讓乞丐流浪漢吃上飯的話,看起來還不錯。”
“可真是罵你的,你不生氣嘛?”
“生氣,不存在的,等會兒該生氣的是他們。”
寧如玉一臉興奮,摩拳擦掌,就等著去丞相府開大戲了,這可是她期待很久了,今日過後她寧如玉的大名就要響徹整個京都了。
“你別高興太早,他們可是編造了一出大戲等著你,乖乖跟在本王后面,本王會替你解決的。”
司徒煜一聲火紅色衣袍,身上的蟒紋若隱若現,頭上的發冠和腰帶上皆是白玉石,面容比之女子還要好看幾分,自遠處緩步而來,憑添了一分尊貴之氣,所過之處,皆是漣漪。
“司徒煜,你今日這幅打扮可真好看,你就該穿些這類衣裳,那些老氣橫秋的衣服趁早丟了去。”
“本王何時姿容不勝他人,還用得著你來誇。”
司徒煜嘴上不饒人,心中暗爽起來,他今日就是故意穿著鮮亮的衣裳,好不讓外人看出他的身體狀況,二則也生了異樣心思。
“走吧,相府的管家早等在門外了,就等你回去開戲呢。”
“好嘞,今日王爺帶飛我,我就坐著看戲。”
寧如玉做出一副夫妻情深的模樣,挽上他的手臂,出奇的這傢伙居然沒甩開她的手,兩人並肩走在一起驚呆了後面的一堆人,明明前幾日兩人還不搭理對方,今日居然能你儂我儂。
一出門便看見相府林管家頭上扎著白布,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大氣不敢喘,看到寧如玉立馬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著撲倒在地上。
“王妃,你快回去看看相爺吧,他因為思念先夫人吵嚷著要懸樑自盡,隨著先夫人而去呢,可相也乃是國之棟樑,要是他死了天下必定大亂,你快回去勸勸吧。”
“生前不盡丈夫之責,如今母親走了十多年,倒是想起來思念亡妻了,我那老父親可真個情種啊。”
“王妃,你今日不跟老奴一起回去,老奴就撞死在這裡,為了天下社稷,為了朝局穩定,老奴今日就跪在這裡不走了。”
林管家身後一群人全跪了下來,一聲聲求著她,周遭本就吸引了不少人,現如今圍觀的人更加多了,但是礙於北境王在場,還沒人敢出聲。
“行啊,你們不是喜歡跪,那就跪著吧。”
寧如玉一臉不屑,這才出門就被演上了,還搞道德綁架這一套,這相府的人高低都是一眾演技派。
林管家眼見兩人上了馬車,立馬收起眼淚,帶著諸人就準備離開,還未起身就被王府侍衛按倒在地上,連揍帶踹捱了好一頓打,打完後被按在原地繼續跪著。
“你們欺人太甚!”
“少廢話,你們不是說要跪在這裡不走嘛,王妃交代了我們要好好招呼招呼你們。”
“什麼狗屁王妃,只不過是個賤丫頭,過了今日我定要將你們送到官府,我可是相府管家,打狗就要看主人。”
連管家嘴硬至極,毫不意外捱了一頓更狠的打,看得一旁的百姓心驚肉跳的,紛紛散開不敢再圍觀。
而司徒煜兩人,不緊不慢來到相府門口,還未下馬車,便聽到哀樂聲音不斷地傳出,整做府邸掛滿了白幡,白花花一大片,就如同是辦葬禮一般。
也不知道這是誰個林相出的主意,拿亡妻的祭禮大做文章,如今離她母親的去世之日還在整整兩月有餘,這些年都沒見他祭拜過,如今倒是裝上深情了,真可謂是虛偽至極。
“王妃,你可算回來了,相爺已經昏迷過去了,就吊著最後一口氣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