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好看的女人總是容易被人記住。
比如這個跟司機吵著要離開天瑞廣場的女人。
蘇澄記得她,曾經在“晚夜”門口,她和陸昱城很親密地挽在一起。
還有剛剛在樓上的貴賓室裡,兩人還抱過。
陸昱城看著緩緩轉頭看向自己的蘇澄,她的眼神裡有種說不出的微妙。
“怎麼了?”
蘇澄搖搖頭,挪開目光。
那邊的劉玉茹還在繼續暴躁。
“真是晦氣!跟這麼一群貧民在一起,空氣都髒得沒法呼吸了!我要離開這裡!為什麼不讓走?!”
司機劉叔拿著手帕不斷擦著腦門上的汗,劉玉茹口不擇言,她說完這句話之後,周圍人看她的眼神都變了。
劉叔相信,現在要不是有眾多治安軍在場,這些貧民能上手把劉玉茹撕了。
劉叔無奈道:“小姐,商場北面有坍塌,把出口堵住了,軍隊已經在清理道路了,您再等一等……”
劉玉茹翻了個白眼,說:“那我也不能跟這群人待在一起,真晦氣!我要一間貴賓室!”
劉玉茹的聲音有些尖細,大概又在氣頭上,聲音大的蘇澄離她有些距離都聽得清清楚楚。
蘇澄有些想笑,這位大小姐一定是安生日子過慣了,就現在這種情況她竟然還想要一間貴賓室。
“你笑什麼?”
蘇澄忽然聽見陸昱城問自己。
她茫然轉頭,用手指往下拉了拉唇角,“我笑了嗎?”
陸昱城挑了下眉梢,不置可否,他說:“等會兒道路疏通了,我先帶你回去治傷。”
蘇澄還沒表態,就聽劉玉茹那邊尖叫了一聲。
劉玉茹扯住一個少年的耳朵,罵道:“你這個小畜生,竟然敢撞我!”
她沒鬆手,另一隻手摸了一下外套口袋,也不知道是什麼不見了,蘇澄聽見她又叫道:“小畜生!還敢偷東西!”
被扯住耳朵的少年不是別人,正是華多奇。
劉玉茹做的指甲又尖又硬,把華多奇的耳朵掐出了血。
華多奇不敢太大力掙脫,只能捂著耳朵叫劉玉茹鬆手,“我沒想撞你……更沒偷你東西!嘶……你放手!”
蘇澄看見華多奇,華多奇也看見了她。
確切地說,是華多奇先看見蘇澄的,他想跑過來找她,誰知半路被人撞了一下,他一趔趄撞到了劉玉茹。
這要是往常,廣場上站了這麼多有錢人,華多奇興許真會偷東西。
但眼下這麼多治安軍在,他也不想給自己找麻煩,所以他的確是沒有偷劉玉茹的東西,更不知道她丟了什麼。
華多奇見蘇澄看見自己,連忙衝她招手,“姐!姐姐!我在這!”
也是劉玉茹掐得狠了,華多奇“啊”了一聲,回身猛地一把推開劉玉茹,劉玉茹撞在劉叔身上,險些摔在地上。
華多奇朝蘇澄跑了過去,剛剛在電梯間他一聲不吭走了,是因為看見一個人,那個人或許能幫蘇澄在研究所謀一份工作。
劉玉茹一張俏臉氣得通紅,她摔在一個下人身上不說,周圍那些賤民看她都是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陸昱城給她氣受就算了,他們都算什麼東西?!
想到這,劉玉茹一把推開劉叔,她開啟手拎包,從裡面掏出一把金色的小手槍,一下就對準了華多奇的背影。
蘇澄看見了,她張了下嘴,“小心”兩個字還沒喊出口,“砰”的一聲,槍響了。
華多奇高興的表情被定格在臉上,他腳步停頓,身體往前傾,摔在了地上。
砰!
劉玉茹又朝華多奇開了一槍。
蘇澄想要接住他的。
但是太遠了。
她撥開人群跑過去的時候,華多奇躺在地上,身下已經蔓延出一灘血。
蘇澄不知道怎麼了,忽然覺得鼻子有些酸,眼前也有些模糊。
她把華多奇抱在懷裡,華多奇嘴角冒出一些血沫——後來的那槍打中了他的肺部。
而第一槍,打中了他的後心。
蘇澄還什麼也沒來得及做,華多奇眼裡的光,就黯淡了下去。
蘇澄徒勞地按住華多奇仍在流血的傷口,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下來。
華多奇竟然,就這麼死了。
劉玉茹手裡握著槍,趾高氣揚得像一個上位者,周圍或看熱鬧或憤憤不平的人群都在那把槍的威懾下往後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