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澄的心情十分低落。
然而實驗室裡另外的兩個人卻絲毫體會不到。
他們甚至還在閒聊。
教授:“我這裡檢測過細菌,檢測過病毒,給在野外受傷或者生病的聯盟軍治療過,還是第一次給人做基因檢測。”
陸昱城:“恭喜教授的業務面又拓展了。”
教授:“她是被剔除者嗎?”
陸昱城:“懷疑是。”
教授:“那你是在哪裡遇到她的?”
陸昱城:“野外撿的。”
陸昱城的回答讓蘇澄感到一陣羞憤,她心想誰要你撿啊!
教授似乎對蘇澄的經歷很感興趣:“指揮官覺得一個被剔除者在野外存活了三年,卻沒被變種吃掉,這可能嗎?”
陸昱城深邃的目光瞥了一眼低著頭的蘇澄,沉聲道:“所以才要進行基因檢測。”
教授聞言,拍了拍手,眼中閃過一絲興味的光。
“如果她真是個被剔除者,那我可要申請將她留下來研究。能在野外獨自生活三年,這得有多麼驚人的生存能力和適應能力啊!”
蘇澄的心,因為教授的話,猛地一緊。
她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自己被束縛在鐵架床上接受研究的恐怖畫面,而她,無論怎麼掙扎,也逃脫不了。
“我不是被剔除者。”蘇澄垂死掙扎似的說了一句。
然而教授只是攏了攏頭髮,不置可否地看著她,彷彿並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而陸昱城的視線則再次落在了她的身上,那種熟悉的壓迫感再次襲來,讓蘇澄感到窒息。
但這一次,蘇澄沒有退縮,而是緊緊地抿住了嘴唇直視著陸昱城的眼睛——
反正已經死定了,還怕他幹什麼?!
隨著實驗室內儀器最終的一聲清脆“叮”響,教授迅速落座,那雙漂亮的眼眸緊盯著螢幕,開始了對兩組基因序列的細緻比對。
蘇澄低垂著頭,雙手不自覺地交纏在一起,等待著那個能決定她命運走向的最終宣判。
時間在這一刻變得異常模糊,既像是漫長的等待,又彷彿只是眨眼之間。
終於,教授的聲音劃破了室內的寧靜:“檢測結果已經出來,一切正常。兩組基因序列完全吻合,指揮官大人,您的初步判斷似乎出現了偏差,這位小姐,她確實是聶霜。”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讓蘇澄瞬間陷入了混沌之中。
她難以置信地抬頭,目光與陸昱城交匯,後者隨即也看向顯示屏。
我是聶霜?
蘇澄心中反覆咀嚼著這句話,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卻又似乎與這個結論格格不入。
她記得自己是蘇澄,有著清晰的家庭背景,有疼愛她的父母,還有總愛跟在她身後的妹妹。
那些關於聶霜的記憶,對她而言,是一片空白。
帶著滿心的疑惑與不解,蘇澄幾乎是機械地走出實驗室。
陸昱城則沉默地跟在她身旁,直到他們再次來到城門口。
在那裡,陸昱城停下腳步,目光銳利地審視著蘇澄,彷彿要穿透她的靈魂:“既然你是聶霜,你在怕什麼?”
蘇澄一時語塞,她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小心,卻還是被對方看穿了。
她只能以沉默作為回應,任由陸昱城留下這麼一句話後,轉身離去。
獨自站在原地的蘇澄,用了整整十分鐘的時間,才勉強從基因序列的謎團中抽離出來。
她深知,無論真相如何,她現在必須接受這個身份,因為這是她進入基地的唯一途徑。
重新排隊。
隨著隊伍緩緩前行,蘇澄終於來到了閘口前。
她深吸一口氣,將身份卡輕輕放在掃描區域,抬頭望向那冰冷的攝像頭。
當綠燈亮起,機械女聲宣佈身份驗證無誤時,她彷彿跨過了一道無形的門檻,正式踏入了這個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午後的陽光雖已不再刺眼,但這座城市的光怪陸離仍讓蘇澄感到一陣眩暈。
她環顧四周,只見堅硬的地面、高聳入雲的大樓、錯落有致的顯示屏以及閃爍不息的霓虹燈,構成了一幅既真實又虛幻的畫面。
蘇澄站在街口,有些迷茫,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
這時,一陣爭吵聲落入了蘇澄的耳中。
“瑞嘉娜!你不要太過分了!”
“我就過分了,你能把我怎麼樣?”被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