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兩旁的樹木,也披上了銀裝,枝條上掛滿了晶瑩剔透的冰凌,閃爍著耀眼的光芒,為這寒冷的冬日增添了幾分生機與活力。
遠處,惡陽嶺的輪廓在風雪中若隱若現,顯得更加威嚴而不可侵犯。
在離惡陽嶺不到五里遠的一處孤零零的哨所內,幾個身著厚重皮甲的大厥士兵正擁擠在一間簡陋的石屋裡,圍著一堆熊熊燃燒的篝火,企圖從那搖曳不定的火苗中汲取一絲溫暖。
這間石屋,彷彿是冬日寒風中的一葉扁舟,孤零零地矗立在半山腰上,憑藉其地勢之利,成為了守衛惡陽嶺前線的第一道防線。
哨所的位置極為險要,從這裡望去,整個山谷盡收眼底,任何風吹草動都難以逃脫他們的視線。
然而,此刻計程車兵們卻顯得異常鬆懈,沒有絲毫的警戒之意。
他們深信,在這般極端惡劣的天氣條件下,即便是最勇敢的敵人也不可能冒險前來。
大雪已經連續不斷地下了數日,將整個世界裝扮成了一片銀裝素裹的仙境。
大雪封山,道路難行,不要說人,就連平日裡在林間跳躍嬉戲的動物們也似乎都躲進了自己的巢穴,不見蹤影。
這樣的天氣,無疑為哨所計程車兵們增添了幾分安心。
儘管他們已接到了情報,得知李靖率領的唐軍已經抵達了馬邑,但多數人對此並不以為然。
在他們看來,唐軍即便想要發起進攻,也不可能如此迅速。
更何況,眼前這場肆虐的大雪,即便是他們這些早已習慣了惡劣氣候的大厥人,也難以在這樣的天氣中快速行軍。
石屋內,士兵們的臉上寫滿了疲憊與麻木。
他們偶爾交換幾句閒聊,但更多的時候,只是默默地盯著眼前的篝火,任由思緒隨著跳躍的火苗飄向遠方。
在這漫長的冬夜裡,他們似乎已經忘記了戰爭的存在,只希望能夠在這片刻的寧靜中,找到一絲心靈的慰藉。
“這該死的大雪,真是沒完沒了,不知還要肆虐到何時!”
一個大厥士兵一邊往篝火裡添著乾柴,一邊憤憤不平地盯著窗外那無邊無際、漫天飛舞的雪花,眼中滿是對未來的憂慮。
他的臉頰被寒風吹得通紅,雙手雖緊緊貼著火堆,卻依然難以驅散深入骨髓的寒意。
“誰說不是呢!我家裡的那些羊,前幾天就因為這鬼天氣凍死了好幾只。再如此下去,家人不凍死也會餓死。”
坐在他旁邊的另一個大厥士兵接過話茬,聲音中帶著幾分苦澀。
他的眼神空洞地望著遠方,彷彿在回憶著家中親人無助的眼神和飢餓的折磨。
最先開口的那名大厥士兵重重地嘆了口氣,臉上的無奈與絕望交織在一起:“聽說唐軍那邊已經進犯我們部落。這大雪要是再不停,恐怕我們還沒餓死,就要先死在戰場上了。”
“我也聽說了,”他一旁的同袍也無奈地搖了搖頭,語氣沉重得彷彿能壓垮人心,“這次唐軍來勢洶洶,肯定有一場硬仗要打。
唉,反正遲早都是一死,戰死總比在這冰天雪地裡凍死餓死強吧!”
“說得對!”坐在另一旁的一個大厥士兵突然板起臉來,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我們身為大厥的勇士,能為為部落戰死,那是無上的榮光!”
“五夫長說得對!”最先開口的大厥士兵彷彿被注入了新的力量,聲音也變得堅定起來,“我等身為大厥族的勇士,何懼一死!
戰死沙場,或許正是我們最好的歸宿!”
其他大厥士兵也紛紛點頭,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花。
雖然他們依然面臨著嚴寒和飢餓的威脅,但在這位五夫長的激勵下,他們計程車氣似乎得到了某種程度的恢復。
然而,這份短暫計程車氣提振並沒有持續太久。
當話題再次回到眼前的困境時,大家都沉默了下來他們知道,無論多麼英勇無畏,面對大自然的無情和敵人的強大,他們都需要更加智慧和堅定的策略來應對。
這份沉默中,蘊含著對未知未來的深深憂慮和對命運的無奈接受。
看到大家沉默,五夫長便找話題說道:“那些唐軍都是找死,竟敢想攻打漠南,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到時候定要讓他們嚐嚐我們大厥勇士的厲害!”
一個士兵附和著,聲音中帶著幾分興奮與期待:“等把來犯的唐軍全數殲滅後,我們便揮軍南下,直取長安,將長安的男女老少全擄回草原,讓他們成為我們的奴隸,供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