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鐵需趁熱。”我緊皺眉頭,把手裡拿著的證明重新摺疊好放回兜裡,對吳勇說:“現在廣興銅器掌櫃在廣興樓,我們應該馬上就去了解事情原委。”
“這馬上就天黑了,昨晚秦浩組長不是還說今晚要請大夥兒吃飯嘛?”吳勇摸了摸肚子說:“我這肚子早就咕嚕咕嚕叫了。”
“問話不會太久,留著肚子晚上還能多吃點兒。”我繞過摩托車,坐到副駕駛位上說:“大戶人家丟個丫鬟,根本算不得大事兒,要我估計,他們就是不想經官,想自己私下瞞下來。現在面對證據,他們也不會在隱瞞,說清楚經過就完事了。”
“你是說殺人兇手不是他們?”吳勇也坐上車,戴上頭盔詢問。
“從種種跡象來看,應該不是。”我回答。
吳勇沒在問,拿起掛在摩托車把手上的水壺,猛勁兒地喝了一大口,然後說:“那就先委屈會兒肚子。”說完一笑,他將摩托車踹著。
人力車用了差不多四十分鐘的路程,摩托車只用了十幾分鍾。摩托車停在廣興樓,兩人下車直接走了進去。先前的夥計看見我又返了回來,急忙迎上前說:“長官,你不會反悔了吧?想把這大洋要回去?”
“你們大老闆跟廣興鐵器的掌櫃還在樓上?”我停下腳步詢問。
“在啊,在吃飯呢。”夥計壓低聲音說:“您走後,大老闆吩咐人進去,做了一桌子菜,倆人正吃著呢。”
“帶我們上去。”我說。
“長官,您可不能出賣我啊。”夥計臉色一白,面露驚恐:“要是讓大老闆知道,是我收了錢,傳了話,那我這小命……”
“放心好了,不會害你。”我給夥計吃了顆定心丸。
夥計這才戰戰兢兢地領著我們上樓,來到二樓有個包間,到門前時夥計說:“大老闆跟掌櫃就在裡面呢。”
我讓夥計離開,看了眼吳勇,然後深吸幾口氣,這才推門走進去。房間裡只有大老闆陳廣興跟掌櫃,兩個人坐在椅子上,面前的大桌子,擺了一整桌子的菜,葷素搭配講究至極。聞著滿屋子菜香,別說是隻吃了早飯的吳勇,就連我肚子也不爭氣地咕嚕起來。
坐在椅子上的大老闆跟掌櫃見兩位警察就這樣推門進來,先愣了下,隨後是掌櫃率先站了起來,滿臉堆歡地說道:“呦,二位警官怎麼找這兒來了。”說完又轉頭看向陳廣興介紹道:“東家,這兩位就是晌午幫咱們趕走鬧事人的警官。今天多虧了他們仗義相救。”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陳廣興並未起身,只是挽了挽袖子,似笑非笑地說:“快落座。陳二,給兩位警官斟酒。”
“我們過來可不是喝酒的。”我覺得在這種時候,氣勢上不能被對方壓倒,所以徑直走到陳廣興身旁,坐在椅子上說:“是來偵辦案件的。”
掌櫃繞過桌子給我倒酒,陳廣興得視線沒在我身上,而是看著前方。我順著他視線看過去,看見了呆愣在原地盯著一桌子美食的吳勇。
本想在氣勢上壓制對方,卻被吳勇破壞了。我抬起手,在桌子上敲了下,吳勇這才察覺自己失態,說了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然後幾步走到我身旁坐了下來。
“案件?我們都是規規矩矩地買賣人,怎麼會跟案件扯上關係。”給我和吳勇斟滿酒的陳二掌櫃回到自己坐位上說。
“先看看這幅畫像吧。”我從包裡拿出畫像,放到陳廣興面前。
他沒有伸手去拿,而是身子微微後退,靠在椅子上。最後是他旁邊的陳二掌櫃拿起畫,攤開,放在桌子上。陳廣興這才耷拉著眼皮看了眼,緊接著:“原來兩位警官過來是尋人。不過我們並沒有見過此人,真是不好意思了。”
“先別急著下定論。”我直了直身子,視線放在陳廣興身上說:“這畫像身份我們已經查到了,叫王桂花,曾被賣到你家中當丫鬟。”
“喔……”陳廣興表現出很驚訝的樣子,然後再次似笑非笑地說“家中丫鬟眾多,我還真不知道有叫這名字的丫鬟。”說完他微微側頭問身旁掌櫃:“陳二,家中有警官說的這位……叫王桂花的丫鬟麼?”
“回東家,這我也不清楚,丫鬟的事兒,不是由我負責。”掌櫃湊近些說:“丫鬟的管理與分配,您不是交給三太太處理了嘛。”
兩位一唱一和,配合默契。
掌櫃剛說完,陳廣興抬手拍了下腦袋:“瞧我這記性。”說完看向我“實在不好意思警官,回去我去三房姨太那邊問問清楚,要是真有這個人,我會讓人帶去警察局交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