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怡兒一雙美眸正好奇地左右巡視張望著,這時一個穿著粗布衣衫的小丫頭姍姍從正房迎了出來。
小丫頭看起來和她年齡差不多,也是消瘦的身材,一雙眼睛倒是機靈的很。
“您就是怡兒姑娘吧,我們家姨娘正盼著您呢,這盼星星盼月亮的終是把您給盼來了。”小丫鬟笑得春意暖暖,梨渦初現,一張巧嘴兒說出來的話像夜鶯的歌聲十分動聽。
“看你說的,姐姐有你這樣的人照應著,怡兒倒是放心了。”簫怡兒回以粲然一笑,很是客道地回著。
小丫鬟臉上的笑容明顯一僵,但是稍後便恢復如常,自在前方帶路,簫怡兒跟在後面,繞過外間屋直接來到裡邊臥房。
剛一撩開珠簾踏入臥房,就聞到濃郁的藥香味兒,簫怡兒知道這樣的藥味兒並不是一朝一夕所能沉積下來的,看來姐姐已經是久病成疾了,不然也不會整個屋子裡的氣味比藥鋪裡的藥味還要濃重一些。
房間裡陳設簡單大氣,風格一如那個躺在床上的主人。一張雕花木床上,粉黃色的絲綢帷幔半垂著。窗外的日光透過窗欞折射進來,映照在床上增添了一絲暖意。
床上的人因為聽到外面的響聲,費力地睜開了泛著水氣的眸子。這聲音可是她日思夜想,晝夜期盼的。
“姐姐,怡兒來看你了……”簫怡兒快步踱到床前,看著那瘦骨嶙峋的簫晴兒,早已經泣不成聲。
“怡兒,別哭,姐姐能見到你就知足了……”簫晴兒擠出一絲冬日暖陽般璀璨的笑容,抬起那隻纖細如白骨的手輕輕地撫上已經哭成淚人的妹妹。
“姐姐,你告訴怡兒,你到底是怎麼了,他們到底對你做了什麼,半年時間你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簫怡兒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氣呼呼地問著。
她不相信那個好端端的姐姐,只是半年時間就變成如今這副悽慘的樣子。
“怡兒姑娘,您不知道,姨娘命苦啊。”小丫鬟此時也掩面而泣,欲言又止。
“小姐姐,你就告訴我他們到底做了些什麼,為什麼姐姐會變成這副樣子?”簫怡兒搖晃著小丫頭的胳膊,可憐兮兮地哀求著,她想知道內情,她不會任由姐姐自生自滅的。
“唉!本來姨娘這半年來是最得寵的主子了,但是王府大院人紅是非多,那些女人們也都不是些省油的燈。她們平日裡亂嚼舌根子也就算了,但是她們竟然買通了廚子,將姨娘的保胎藥換成了滑胎藥。姨娘兩月的身孕一下子就沒了,而且精神也每況愈下,不吃不喝,簡直就是在等死啊!”小丫鬟說著又哽咽起來。
“小巧休要胡說,人不與命爭,我就是這個命了,不過也快要徹底解脫了。”簫晴兒露出一絲釋然的微笑,看淡一切地說著,似乎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姨娘,您就是這般軟弱又善良的性子,您這半年來吃的苦頭還少嗎?你要是能振作起來,爺對您還是最為上心的,您早晚會成為這個大院的半個主人的。”小巧憤憤地說著,眼裡滿是不服氣。看來小丫頭也是個伶俐的主兒,只是身不由已不敢展露鋒芒而已。
“小巧,我根本就不屑於和她們相爭,這種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日子,我已經過夠了,死了也好,死了死了一死百了,你們應該為我高興才是。”簫晴兒苦笑著搖了搖頭,她對這個世界已經不存在任何幻想也沒有留戀了。
“姐姐,你怎麼能因為這點兒挫折就自暴自棄呢,孩子沒有了,你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的,但是你就這樣自己作踐自己,你有臉面下去見疼愛我們的父母嗎?你扔下怡兒一個人孤苦伶仃就放心嗎?”簫怡兒說地鏗鏘有力,很有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呵呵,我也知道我是個不孝的女兒,是個不合格的姐姐,怡兒,姐姐對不起你。”簫晴兒滿臉愧疚地睨著一臉淚痕的妹妹,抽泣著說著。
“你們聊,奴婢在外面候著,有事兒您就知會一聲。”說著小巧善解人意地退了出去。
對於這個能說會道,一臉善意的小丫頭簫怡兒還是真心喜歡的,她看人向來很準,這個小丫頭還真是一個可塑之才,有她在姐姐身邊,她可以放心不少。
簫怡兒被姐姐拉坐在床邊,姐倆淚眼汪汪地對視著,好像再不看就沒機會再見面一般。
“怡兒,姐姐知道應該時日不多了,姐姐要是真的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不然姐姐在九泉之下也愧對於父母啊。”簫晴兒悵然淚下。
“姐姐,你振作起來,你的身體根本就沒有大礙,你這是心病,孩子沒了也不算是壞事,你離開這裡時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