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風那邊吵的不可開交的時候。
狄雲這邊卻是歡聲笑語。
陳婉兒接了個電話回來後,低頭一看,只見陳世已經從床上醒來,醫師仍然是聶軍,這是狄雲信得過的人,現在陳世位置特殊,很多人想搞他,如果受傷了讓不認識的人來治療,容易萬劫不復。
在這些事上,狄雲不會犯錯。
此刻。
病房安靜無聲。
疲憊的少年躺在病床上,牽著身邊少女的玉手,臉上帶著淡淡笑容。
此刻他的內心其實並不特別激動,而是處於一種愉悅的平靜之中。
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
他贏了。
他帶回了川綿省第一初中生的稱號。
他現在什麼都不想說,只想與心愛的女孩緊緊擁抱。
“師傅師孃,我想回家睡覺。”
一旁聶軍皺眉道:“不行,你傷勢有點太重了,至少得住院三天。”
“你的血氣降了一百多。”
“但還好沒有傷到根基,硬數值還是原來那個數字,這100多的血氣用補血劑補的很快。”
陳世嘆氣道:“可是這裡睡得不習慣,我想回家。”
這時,陳婉兒笑道:“那就回家吧。”
聶軍瞪大眼珠子,道:“陳小姐,這不合適吧?”
陳婉兒微笑道:“沒關係,補血劑他這幾天慢慢喝就行了。”
最後,聶軍有些無語,心想這是不是太隨便了?
這身上的傷才剛剛包紮好呢。
但最終他也只能尊重病人家屬的選擇。
最後,在陳世回家的時候,師孃偷偷跟他說:“記得使用自愈,每天喝三次補血劑,跟往日訓練時吃精血的時間一樣,三天就好了。”
渾身綁著繃帶的陳世輕輕點頭。
他下車後被張雪欣揹回了那間溫馨的小屋。
雪欣左腳踩右腳把鞋子脫下後,把少年抱上沙發,溫柔問道:“感覺怎麼樣?”
忽然,陳世一把把女孩擁入懷中,腦袋抵著她的香肩。
張雪欣臉頰一紅,但沒有反抗,也抱緊了她,柔聲道:“好好休息啦。”
忽然。
她聽到了一陣抽泣聲,陳世在哭,且身子在微微發抖。
張雪欣頓時有些慌亂,道:“怎麼了師兄?”
陳世沒有回答,洶湧的哭著,腦袋蹭著張雪欣的肩,把鼻涕眼淚都蹭到她的肩上。
雪欣也軟下身子,依偎著他,給他溫暖,然後拿紙擦著少年不斷流下的淚水。
這是張雪欣第一次看到陳世如此柔軟的模樣,她萬分心疼。
好幾分鐘後,陳世才停止了流淚,自己拿了幾張紙擦乾淨的臉。
他深呼吸著了好幾口氣後,才平緩下翻騰的情緒,紅著眼說道:“師妹,其實當時在戰場上,我有那麼幾秒想過要放棄。”
“因為真的好難啊。”
“八個小時,我步步為營,沒有失誤,最後卻還是打到了那個痛不欲生的程度。”
“我當時在想,是不是隻要我繼續往前走,這一生都會這麼艱難?”
“放棄就好了,抬手說一句我棄權就輕鬆了。”
“我知道。”張雪欣含情脈脈的看著他,道:“我全部都看在眼裡。”
“但你一定會後悔的。”
“對。”陳世點頭道:“我一定會後悔。”
“直到你喊那句陳將軍,我才忽然又有了勁。”
“陳將軍是我的夢想,我怎麼能放棄?”
“最重要的是我與大家約定過,我會把川綿第一的稱號帶回來,我怎麼能食言?我不能背信棄義!”
“最讓我痛苦的是,我發現我也沒有什麼特別的。”
“你可能不知道,我在戰鬥中嘲笑過一個對手,我跟他說,人族不需要你這樣會臨陣投降的兵,未來人族的戰場上只需要如我這般的人。”
“現在想想,多麼可笑,多麼令人羞愧!”
“我是什麼人?一個差點喊出棄權的人?”
“我與那位向我求饒的對手沒有什麼區別。”
“只是因為我天賦好,當時體力充足,所以可以居高臨下的嘲笑他!”
“當我也咬不住牙,撐不住的時候,也一樣原形畢露!”
“陳世並不是什麼厲害的人,只是一個靠著天賦與好運自以為是的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