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為止,甚至沒看清楚敵人到底是什麼樣子,甚至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敵人。
他想起身,卻感覺全身無力。
四周一片漆黑,陰影裡似乎都是敵人。
他感覺自己就像一隻獵物,漫山遍野都是虎狼,而所有的虎狼都在黑夜之中盯著他,隨時可以將他撕扯的粉身碎骨。
從來沒有感受到如此深入骨髓的恐懼。
“魏長樂,你你出來!”馬靖良帶著哭腔道:“為何藏藏頭露尾?有有本事,你滾滾出來!”
夜風呼呼,沒有任何回應。
馬靖良極度恐懼之下,反倒是大笑起來。
“魏長樂,我知道你早就想殺我,老子就在這裡,你儘管放馬過來。”他一陣大笑,竟壯了些膽子,身上有了氣力,緩緩站起身,橫刀胸前,“傅文君,老子知道你也在,一併滾出來。”
,!
他自然知道傅文君一直隱匿實力,但如今卻早知道傅文君的身手了得。
說不準蕭老就是死在傅文君的手裡。
到了這個份上,他心知自己斷無活命之理。
但連敵人都沒瞧見,就這樣窩囊死去,實在是不甘心。
“楊雄,你個吃裡扒外的畜生。”想到自己被楊雄誘騙到龍背山,他更是充滿怨念,厲聲道:“老子要將你碎屍萬段。不錯,還有你的家眷,老子要將他們殺個雞犬不留。”
他嘶聲叫喊,只有夜風回應。
陡然間,他瞅見不遠處的陰影中,忽然冒出幾道身影。
他打了個寒顫,握緊刀。
環顧四周,發現人影眾多,少說也有幾十號人,將他團團圍住,卻無人靠近過來。
“老子知道你們是歸雲莊的。”馬靖良惡狠狠道:“當年塔靼人就該將你們全都宰殺!”
“咻!”
這一次射過來的卻並非弩箭,而是弓矢。
這一箭卻沒取他性命,只是落在他身邊。
箭尾晃動,馬靖良一眼便認出,這正是自己麾下銳士的箭矢。
也就是說,這幫人不但殺了人,連弓箭也收繳過去。
忽然間,卻見從前方的林木中緩緩走出一人。
來人身形高大,但衣衫縷爛,披頭散髮,在這昏黑的山林中,陡然出現,宛若野鬼。
馬靖良只覺得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難。
那人步伐很慢,但每走一步都很穩。
距離四五步之遙,那身影停下腳步,蓬頭垢面之下,那一雙如利刃般的眼睛直視馬靖良。
他手握一把刀,橫提大刀,殺意濃濃。
馬靖良上下打量,刀鋒前指,冷聲道:“你你是什麼人?”
“散校郎忘記我了?”那人聲音嘶啞,“我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不正是散校郎所賜?”
馬靖良一臉狐疑,再次打量,依然沒有認出來。
“你答應過,會保我家人平安!”那人問道:“他們在哪裡?”
馬靖良猛然想到什麼,身體一震,不自禁後退兩步,駭然道:“你是你,契契苾鸞,你你怎地能到這裡?”
這一瞬間,他終於想到眼前這人的身份。
契苾鸞卻發出怪異的笑聲,還真如暗夜厲鬼,“告訴我,我的家人在哪裡?他們是否平安?”
“契苾鸞,你的家人確實在我手裡。”馬靖良此時依舊有求生慾望,“只要你保護我下山,我我立刻讓你和家人團聚。”
契苾鸞聞言,卻是仰天大笑,聲震四野。
“我絕不食言。”馬靖良立刻道:“他們都好好的,下了山,你一定可以見到他們!”
他話聲剛落,契苾鸞卻已經如獵豹般撲上前來,手中大刀毫不猶豫砍向馬靖良。
契苾鸞身材魁梧,前衝之際,風聲呼呼,看起來千人難擋!
馬靖良自然知道契苾鸞的實力。
此人曾經是鐵馬營的軍使,統領五百鐵馬銳士。
鐵馬營曾是安義伯手中最強悍的一支騎兵隊,縱橫草原,便是塔靼騎兵也是聞風喪膽。
能夠統領那樣一支鐵血騎兵隊,契苾鸞的身手當然不是吹出來的。
雖然像狗一樣被囚禁折磨一年多,但契苾鸞的實力並無削減。
這一刀砍過去,勁風呼呼,竟有開山裂石之勢。
生死之間,馬靖良也不再猶豫,來不及反應,提刀就擋。
只聽得“乒乒乒乒”響聲不絕,兩刀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