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靖良深吸一口氣,終是高聲道:“魏長樂,你們縣衙無能,本將出手相助,你們卻不知好歹。好,你要拿回糧食,本將不阻攔,儘管取走便是。只是日後稅賦收不上來,千萬別來求我。”
“看來散校郎也明事理了。”魏長樂笑道:“蔣主簿,散校郎鬆口了,你們就入倉,記著,今日暫且運走六千六百石,一顆糧食也不能少。”
“什麼叫做暫時?”馬靖良冷笑道。
魏長樂淡然道:“這是縣衙核算出的最低數目。當然,散校郎如果覺得不對,我現在就派人和你一筆一筆清賬。”
“我說暫時,那是接下來還要調查這三年你的人到底收上來多少稅賦。聽說你們增加了不少名目,多收取了不少賦稅,這些賬你不拿出來,本官會派人下去一點點查。”
“總之你清楚的賬,本官會清楚,你不清楚的賬,本官也同樣會搞清楚。”
馬靖良只覺得胸口憋悶,幾乎要吐出血來。
但大局為重,他強制忍住,冷哼一聲,向青袍老者道:“調幾名賬房過來,盯著他們。出倉的每一顆糧食都要過稱,不要讓他們多運走一顆糧食。”
“六爺放心,老奴知道怎麼做。”
馬靖良實在不想看到魏長樂,只感覺待在這裡的每一刻都是恥辱,直接過去上了馬,拍馬便走。
蔣韞長出一口氣。
今日前來,其實他也沒抱什麼希望,只是魏長樂有吩咐,也無法抗命。
但結果實在出乎他的意料。
六千六百石糧食!
蔣韞感覺自己就像做夢。
多少年了,山陰縣衙在財政上捉襟見肘,始終都要看別人的臉色行事。
如今拿回賦稅權,而且還有六千多石糧食入縣庫,蔣韞這一輩子都沒打過這麼富裕的仗。
如此一來,山陰縣衙從此以後再也無需仰別人的鼻息。
有了財權,自己這個主簿也才像個真正的主簿,不再是從前的泥菩薩,不再是傀儡。
“今天過來運糧的,完事之後,每人發三十斤糧食,當做工錢。”魏長樂囑咐蔣韞道:“反正也都是要吃糧,能夠為官府辦差,咱們也不能虧待他們。”
每人三十斤糧,一百多號人也就不到三十石糧,但這三十石糧發下去,卻必然會讓眾人心生感激,此後也必然會遵從縣衙的吩咐。
蔣韞感慨道:“堂尊體恤下情,大夥一定會心存感激。”
他抬頭望向天空,手指向上指了指,忍不住向魏長樂笑道:“堂尊,您看,山陰的天,他亮堂著哩!”
:()絕色生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