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長樂意外道:“何人?”
“五仙社蛇大。”
魏長樂更是詫異道:“蛇大?你是說他要見本官,檢舉揭發豕九和汪奎私下的勾當?”
侯通點頭道:“正是。他一大早就來到衙門外等候,屬下很是奇怪,問他要做什麼,他聲稱要求見堂尊,檢舉揭發。”
縣丞丁晟坐在一旁,聽得此言,臉上也顯出詫異之色。
魏長樂卻是端起稀粥,直接喝了一口,才道:“豕九也是五仙社的人,蛇大應該是他的大哥。這做大哥的不想著解救兄弟,卻主動前來揭發檢舉,這是不是不太合情理啊?”
丁晟嘴唇微動,欲言又止。
“屬下也覺得奇怪,但仔細想想,其實是情理中的事。”侯通嘴角難得顯出笑容,道:“豕九透過汪奎,帶人進了監牢,這不是小事。即使汪奎罪在不赦,豕九隻是從犯,但如此明目張膽進入監牢,豕九的罪責也是逃不了的。”
魏長樂笑道:“侯典史也覺得從犯有罪,這很好。”
“豕九是五仙社的人,蛇大知道此事之後,肯定是心驚膽戰,唯恐被豕九牽連。”侯通身板挺直,分析道:“他主動前來揭發,就是想著與豕九做切割。”
“有道理,有道理。”魏長樂連連點頭,“侯典史所言,一陣見血。這樣,你帶他道中堂等候,本官吃完早餐就過去見他。我倒想聽聽他會檢舉些什麼。如果真的對本案有幫助,本官也不會難為五仙社。”
侯通一拱手,這才轉身退下。
他徑直到了衙門口,五仙社蛇大正拎著抱著一隻箱子等在外面,見到侯通出現,立刻迎上前。
“跟我來!”侯通也不廢話。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縣衙,饒過大堂,直接到了中堂,進了一間屋內,侯通左右看了看,才低聲道:“記著,姓魏的只要接過箱子,立馬放訊號。”
“典史放心,我知道怎麼做。”蛇大信心滿滿,眼中寒光乍現,冷笑道:“他只當山陰是太原,在這裡能夠興風作浪。今日就讓他見識見識,這裡到底是誰說了算。”
侯通指著邊上一張椅子,蛇大心領神會,過去坐下。
椅邊有一張小茶几,上面放著一隻茶杯,蛇大將箱子放在茶杯邊上,這才向侯通點點頭。
侯通微一沉吟,也沒有多說,轉身離開。
蛇大坐在椅子上,並沒有普通人進入衙門之後的緊張感,甚至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茶。
片刻之後,聽得腳步聲響,他立刻放下茶杯,循聲看過去,便見到從一道木屏風後面走出一個人來。
來人自然是魏長樂,一身便裝,出現之後,看了蛇大一眼,一邊走一邊問道:“你就是五仙社蛇大?”
“蛇大是大家取笑。”蛇大起身行禮,恭敬道:“草民楊雄拜見堂尊大人!”作勢要跪下去,魏長樂卻沒有阻止。
蛇大楊雄無奈,畢竟是草民見官,只能跪了下去。
“蛇大,聽說你這一大早過來,是想檢舉豕九。”魏長樂一屁股在主座的大椅子上坐下,看著跪在面前的蛇大,笑道:“豕九不是你的兄弟嗎?怎麼背後卻要插他一刀?”
“草民雖然沒讀過書,也知道先公後私。”蛇大抬頭看著魏長樂,正色道:“豕九若是觸犯王法,就算是兄弟,草民也絕不會包庇。”
魏長樂沒叫他起來,只能一直跪著。
魏長樂豎起大拇指,誇讚道:“若天下都是你這樣大公無私的良民,那就天下無賊了。”抬手道:“起來說話。”
蛇大這才起身,也不敢坐下去。
“蛇大,那你說說,豕九和汪奎之間有什麼勾當?”魏長樂問道:“這次豕九帶人闖入監牢,到底是怎麼回事?”
蛇大嘆道:“大人,其實豕九私下裡確實和汪捕汪奎的交情匪淺。”
“怎麼個交情匪淺?”
蛇大瞥了桌上的木箱一樣,才道:“我們五仙社是協助衙門維持不良窟的秩序,雖然不敢居功,但這些年也確實幫了衙門不少。一直以來,草民約束手下人,大家都是奉公守法。”
魏長樂只是含笑不語。
“不過豕九自持認識衙門的人,特別是與汪奎交好,所以在不良窟胡作非為。”蛇大嘆道:“他帶人向不良窟的各家店鋪勒索保護費,收取的保護費還分給汪奎一部分,兩人兩人狼狽為奸,禍害百姓,草民實在是看不下去。”
魏長樂驚訝道:“他們還能幹出這種事?”
“大人,草民一直在收集